第366章 赤焰焚天(1/2)
第三百六十六章 赤焰焚天
东海之上的天空,在这一刻被一分为二。
一半是深沉如墨的夜,残月如钩,星子稀疏,海面平静得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只在天际线处泛起细微的鱼鳞状波纹。另一半,却被一道撕裂长空的剑光彻底照亮——那剑光起自海面,初始只是青金色的一点,旋即膨胀、拉伸、延展,化作一道长达百丈、宽逾三丈的光之巨剑,剑锋所指,云层破碎,大气轰鸣,连下方海水都被无形的力量犁出一道深达数丈、两侧水墙高达十丈的恐怖沟壑!
剑光中,秦渊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已不再立于“破浪号”船头,而是以身合剑,人剑一体,化作这横贯天地的光之轨迹。镇岳剑在前,剑尖破开空气,发出刺耳到极致的尖啸;他本人在后,青衣在狂暴的气流中猎猎作响,眉心的镜心印记已不再是微光,而是化作一轮小小的、灼目的白日,正疯狂燃烧着什么——不是真气,不是内力,而是更深层、更本质的东西。
生命本源。
燃烧生命本源,以身为舟,以剑为帆,横渡万里长空。
这是他在青龙引路盘显现血字、得知逆镜大阵提前完成、三日后便将启动的瞬间,脑海中唯一浮现的、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从东海归墟到泰山之巅,海路加陆路至少五日,寻常方法绝无可能在三日内抵达。唯有此法——以白虎獠牙的杀伐锐气破开空气阻力,以玄武甲片的守护之力护住肉身不崩,再以燃烧的生命本源为燃料,换取超越极限的速度。
代价是:每飞行一千里,折寿一年。
东海至泰山,何止万里。
但他没有犹豫。
甚至没有告诉船上众人他的计划——只是将青龙引路盘塞给苏墨,将昏迷的沐剑屏托付给林素心,然后对玉罗刹和江辰说了两个字:
“泰山见。”
便拔剑,冲天,化作这道撕裂夜空的光。
第一千里,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空虚,仿佛生命被挖去了一块,永远填补不回。但他速度骤增,破空声从尖啸化作雷鸣,身下的海面被气浪掀起狂涛。
第三千里,空虚感变成了灼痛。血液在沸腾,经脉在哀鸣,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眉心镜心印记的光芒开始黯淡——简心留在其中的守护之力,正被飞速消耗。
第五千里,他喷出了第一口血。血不是红色,而是淡金色,在剑光中瞬间蒸发。视野开始模糊,耳中轰鸣不断,但他握剑的手依旧稳定。下方已不再是海,而是陆地——齐鲁大地的轮廓在夜色中隐约可见。
第七千里,他听到了碎裂声。不是剑,不是衣,而是体内的某道“界限”。那是武学修为达到宗师境界后,自然形成的、保护生命本源的“先天屏障”。此刻,屏障碎了。更磅礴的力量涌出,速度再增,但生命流逝的速度也翻倍。
第九千里,他看到了泰山。
不是用眼睛——眼睛早已被狂暴的气流刺得无法睁开。是用“心”,用燃烧生命换来的、超越凡俗的感知。在那片齐鲁大地中央,一座雄伟的山岳如巨龙般盘踞,山巅之上,浓郁的幽冥死气如黑色天幕倒扣,死气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逆时针旋转的漩涡虚影——逆镜大阵,已成!
而在漩涡中心,一点金光正在苦苦支撑。金光微弱,却无比纯净,无比熟悉。
简心。
她在玄冥镜中,隔着千里万里,隔着两界屏障,依旧在对抗大阵的侵蚀,为这人间争取最后的时间。
“简心……”秦渊在心中嘶吼,速度再催。
最后一千里。
他燃烧了剩余的全部。
剑光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青金色的光芒中融入了白虎的杀伐白、玄武的守护黑、以及生命燃烧时迸发出的、最纯粹的赤红。三色交织,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长虹,从东海之滨到泰山之巅,在夜空中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仿佛将天空劈成两半的光痕。
泰山,日观峰。
子时将至。
峰顶已被彻底改造——原本的观日平台被夷平,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达九丈、直径三十丈的圆形祭坛。祭坛以黑色玄武岩砌成,岩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在流淌着粘稠的、仿佛有生命的黑色液体。祭坛边缘,按照四象方位立着四根巨柱——东柱青龙,西柱白虎,南柱朱雀,北柱玄武,但四柱的图腾全部颠倒,青龙怒目变哀泣,白虎咆哮变呜咽,朱雀展翅变折翼,玄武昂首变俯首。
逆四象,乱阴阳,这是逆镜大阵的核心。
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面直径丈许的漆黑铜镜。镜面不是平滑的,而是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深处有暗红色的光芒流转,如同凝固的血液。镜面正对天空,镜中倒映出的不是星空,而是一个缓缓旋转的、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那漩涡与归墟之眼一模一样,只是小了无数倍,却更加凝实,更加……饥渴。
玄冥镜最大的一块碎片,被幽冥教以邪法祭炼三百年而成的——“逆镜”。
逆镜下方,盘坐着四十九名黑袍人。他们围成七圈,每圈七人,所有人双手结着相同的法印,口中诵念着晦涩的咒文。随着咒文声,他们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皮肤紧贴骨骼,眼眶深陷,头发脱落,生命精气正被逆镜疯狂抽取,化作维持大阵运转的养料。
而在祭坛最高处,一个身影负手而立。
他穿着暗紫色的蟒纹长袍,头戴紫金冠,面如冠玉,三缕长须垂至胸前,看起来约莫五十许年纪,眉眼间有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深处,却燃烧着一种冰冷的、疯狂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深渊的火焰。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玉佩通体漆黑,只有拇指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冥气息。仔细看,玉佩的形状竟与逆镜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无数倍。
“时辰将至。”他抬头望向夜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吟诵诗句,“三百年谋划,二十载经营,终到开花结果之时。九幽之门将开,吾主将临,这污浊的人间,该换一片天了。”
他身后,阴影中走出一个佝偻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槁,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手中拄着一根蛇头拐杖。
“教主,”老者声音沙哑,“四圣兽镇物尚缺其三,此时强行启动大阵,恐有瑕疵。”
“无妨。”被称为教主的男子淡淡一笑,“青龙玉璧有山河镇魂印守护,暂时动不得。但白虎獠牙、朱雀翎羽、玄武甲片……很快都会是我们的。秦渊那孩子,正在来的路上。他体内已融合白虎与玄武之力,正是最好的‘钥匙’。等他到了,以他为引,四圣兽之力自会归位。”
“可他会乖乖就范吗?”老者迟疑。
“由不得他。”教主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他父亲秦啸当年何其英雄,不还是死在我手中?他母亲玉琉璃何等绝色,不也随夫而去?血脉亲情,爱恨情仇,都是弱点。而人一旦有了弱点……”
他顿了顿,望向南方天空,那里正有一点光芒急速靠近。
“就会飞蛾扑火。”
话音落时,那道横贯天地的三色剑光,已至泰山脚下!
剑光落地,不是轻柔的飘落,而是陨石般的撞击!
“轰——!!!”
山脚一处平台被硬生生砸出一个直径五丈、深达三尺的巨坑。尘土冲天而起,碎石如暴雨般向四周激射。烟尘中,秦渊单膝跪地,以剑拄身,试图站起,却猛地喷出一大口淡金色的鲜血——血中甚至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他整个人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衣衫破碎不堪,露出下面伤痕累累的身体——那些伤痕不是刀剑所伤,而是过度催动真气、燃烧生命导致经脉崩裂后,从内向外迸开的裂口。每一道裂口都在渗血,不是鲜红,而是一种暗淡的、仿佛失去生机的暗红色。
头发白了。
不是全部,但两鬓已彻底霜白。面容憔悴得如同大病三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依旧清澈,依旧坚定。
他成功了。
万里长空,一日横渡。
但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勉强站起,身体摇晃,却死死握紧镇岳剑,望向山顶。那里,逆镜大阵散发的幽冥死气如黑色天幕,将整座日观峰笼罩。而在死气最浓郁处,他能感觉到简心的气息——微弱,却顽强地存在着。
“简心……我来了……”
他迈步,一步,两步。
步伐踉跄,却从未停下。
山道两侧,忽然亮起无数双幽绿的眼睛。
镜影司的残党,幽冥教的教徒,早已在此埋伏多时。他们从阴影中走出,从石后现身,从树上跃下——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人。刀剑出鞘,弓弩上弦,所有兵器的锋刃都对准了那个摇摇欲坠的青衣身影。
秦渊看也不看他们,只是继续向上走。
第一支弩箭射来。
他抬手,剑未出鞘,只是剑鞘轻摆。“铛”的一声,弩箭被震飞。但第二支、第三支、第一百支……箭如雨下!
秦渊终于拔剑。
剑光起时,已不复之前的辉煌浩大,只有三尺青锋,在身周划出一道道简洁到极致、也精准到极致的弧线。每一剑,都有一支弩箭被击落;每一步,都有一个敌人倒下。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磅礴的剑气,只有最基础的格挡、刺击、削斩。
但就是这些基础的剑招,却蕴含着一种返璞归真的“道”。
那是燃烧生命后,对剑、对武、对守护最本源的领悟。
他一步步向上,身后留下一地尸体。鲜血染红石阶,但他身上也多了一道道伤口——左肩被刀划开,深可见骨;右腿中了一箭,箭镞淬毒,伤口周围迅速发黑;后背更是被暗器击中三次,每一次都让他身形踉跄。
但他没有停。
不能停。
山顶,简心在等他。
山腰,一处平台上,江辰和玉罗刹终于赶到。
他们乘的是苏墨安排的青云阁最快的信鸽舟——那是一种特制的小型飞舟,以灵石驱动,日行三千里,已是凡人能掌握的极限速度。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比秦渊晚到了半个时辰。
而当他们看到山道上那个浴血前行、白发渐生的身影时,玉罗刹只觉心脏被狠狠揪紧。
“秦渊——!”
她嘶声喊道,身形如电扑出。焚焰剑出鞘,赤红剑光如火山喷发,瞬间清空了前方十丈内的所有敌人。她冲到秦渊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触手处一片冰凉——那不是受伤的冰凉,而是生命气息极度衰弱后的死寂。
“你……你燃烧了生命本源?!”玉罗刹声音发颤,眼中瞬间涌起水光。
秦渊看她一眼,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时间……不够……只能如此……”
“疯子!你这个疯子!”玉罗刹眼泪终于落下,却不敢耽搁,立刻催动圣火镜心诀。赤红中带着金芒的真气涌入秦渊体内,试图护住他即将崩溃的心脉。
但她的真气一入体,便发现秦渊的经脉状况有多糟糕——千疮百孔,寸寸断裂,许多地方甚至已经开始“石化”,那是生命本源枯竭后,肉身开始走向死亡的征兆。寻常方法,根本救不了。
“没用的……”秦渊摇头,推开她的手,“我自己……知道……还能撑……到山顶……”
他继续迈步。
江辰也杀到身侧,孤影剑化作一片死亡阴影,将扑来的敌人一一斩杀。他看了秦渊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护在他身侧,用剑、用身体,为他挡下所有攻击。
三人并肩,向上冲杀。
越往上,敌人越多,修为也越高。到后来,甚至出现了三名镜影司的长老——都是玉无痕那个级别的高手。一人持骷髅杖,杖头喷出毒烟;一人握丧魂铃,铃声乱人心神;一人挥哭丧棒,棒影重重如鬼魅。
玉罗刹咬牙,将圣火镜心诀催至极限。眉心赤莲印记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轮燃烧的小太阳,赤焰冲天而起,将毒烟焚尽,将铃声压下,将棒影撕裂。
“朱雀真火·焚天!”
她厉喝,焚焰剑脱手飞出,在空中一分为七,七剑化作七只火焰朱雀,长鸣着扑向三名长老。火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燃烧,连石头都在熔化。
三名长老骇然变色,疯狂后退,但已来不及。火焰朱雀如影随形,瞬间将三人吞噬。惨叫声中,三人化作三团火炬,几个呼吸后便烧成灰烬。
但玉罗刹也闷哼一声,嘴角渗血。强行催动尚未完全掌握的“焚天”之招,对她的反噬同样巨大。
“走!”她擦去血迹,扶住秦渊,继续向上。
最后三百级台阶。
敌人已清空——不是被杀光,而是不敢再上。因为从这里开始,已是逆镜大阵的核心范围,幽冥死气浓郁到足以让活人瞬间毙命。黑色的雾气如实质般流淌,石阶上凝结出冰霜,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仿佛有生命的黑色颗粒。
秦渊三人踏入黑雾的刹那,只觉浑身一冷。
不是温度的冷,而是灵魂层面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他们的皮肤,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他们的灵魂,有无数张嘴巴在他们耳边低语着诱惑与诅咒。
“放弃吧……人间不值得……”
“加入我们……获得永生……”
“简心已经死了……你救不了她……”
幻象丛生。
秦渊看到了父亲秦啸——不是记忆中模糊的印象,而是活生生的、穿着戎装、面带微笑的父亲。父亲对他招手:“渊儿,来,为父教你枪法。”
他看到了母亲玉琉璃——圣火宫圣女,一身红衣,美得不可方物。母亲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孩子,别那么累,到娘身边来。”
他甚至看到了简心——不是镜中的简心,而是活生生的、巧笑嫣然的简心。她提着药篮,在山间采药,回头对他笑:“秦大哥,今天采到了茯苓,晚上给你炖汤。”
每一个幻象都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每一个幻象都在诱惑他停下脚步,放弃前行,沉溺在这虚假的温暖中。
秦渊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钢铁般的决绝。
“假的。”
他只说了两个字,便继续迈步。镇岳剑向前一挥,剑风扫过,幻象如泡影般破碎。父亲消失了,母亲消失了,简心……也消失了。
但他心中那份守护真实的简心的意志,却更加坚定。
玉罗刹和江辰同样经历了幻象考验。玉罗刹看到的是母亲玉玲珑被杀的场景重现,江辰看到的是江家灭门那夜的惨状。但两人都咬牙挺了过来——能走到这里的人,心志早已坚如磐石。
最后一百级。
黑雾已浓稠如墨,每走一步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更可怕的是,雾中开始出现实质的攻击——黑色的触手从地面、从空中、从四面八方刺来,触手上布满吸盘,吸盘中是锋利的牙齿,一旦被缠上,便会瞬间被吸干精血。
秦渊挥剑斩断三根触手,但第四根缠住了他的左腿。吸盘咬破皮肉,剧痛传来,同时一股阴寒霸道的死气顺着伤口侵入体内,与他残存的生机激烈对抗。
他闷哼一声,剑光再闪,斩断触手。但伤口处已开始发黑、溃烂。
“这样下去不行!”玉罗刹急道,她周身燃烧着赤焰,将靠近的触手全部烧毁,但火焰在黑雾中消耗极快,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江辰的孤影剑专破邪祟,剑光过处触手纷纷断裂,但他同样在喘息——这里的幽冥死气太浓了,对活人的压制大到难以想象。
就在三人即将被触手海洋淹没时,山顶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
不是真正的凤鸣,而是某种纯净、神圣、充满生机的力量爆发时产生的天地共鸣。鸣声中,笼罩台阶的黑雾剧烈翻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触手们发出痛苦的嘶嘶声,迅速缩回雾中。
一道赤金色的光芒从山顶照下,如晨曦破晓,驱散黑暗。
光芒中,沐剑屏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依旧穿着南诏服饰,但此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神圣威严的气息。朱雀翎羽悬浮在她头顶,翎羽完全展开,长达三尺,每一根羽丝都在燃烧着赤金色的火焰。火焰不炽烈,却无比纯净,所过之处,黑雾如冰雪遇阳,迅速消融、退散。
“沐姑娘!”玉罗刹惊喜道。
“林姨以药王谷秘法为我稳定了修为,苏公子用青云阁的传讯阵法将我直接传送到泰山附近。”沐剑屏快步走下,朱雀翎羽的光芒将三人笼罩,“我来晚了。”
“不晚。”秦渊看向山顶,“正好。”
在朱雀之力的庇护下,四人终于登上最后一级台阶,踏上了日观峰顶。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呼吸一窒。
巨大的逆镜祭坛,翻涌的幽冥死气,四十九名正在被抽取生命的黑袍人,以及……祭坛最高处,那个负手而立、面带微笑的紫袍男子。
男子也在看着他们。
目光先在沐剑屏头顶的朱雀翎羽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贪婪,随即落在秦渊身上,上下打量,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秦渊,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温和,仿佛在迎接久违的故人,“本座等你很久了。”
秦渊握紧剑,死死盯着他:“你是谁?”
男子微微一笑,缓缓摘下头上的紫金冠,露出一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白发。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面令牌,随手抛下。
令牌落在秦渊脚前,发出“铛”的一声轻响。
那是一面纯金的令牌,正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魏”字,背面是锦衣卫的獬豸图腾。令牌边缘有磨损,显然有些年头了,但保存得极好。
秦渊瞳孔骤缩。
这令牌……他见过!
在周崇将军的书房里,在那些记载着二十年前往事的密档中,他见过这面令牌的图样——这是魏忠贤掌权时,赐予心腹的“九千岁令”,持此令者,可先斩后奏,权倾朝野。
而当年持此令、奉魏忠贤之命构陷江辰父亲江寒、并最终导致江家灭门的那个人……
“魏阎。”江辰的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二十年前锦衣卫指挥使,魏忠贤义子,江家灭门案的真正主谋……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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