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中央歌舞团的复试(2/2)
音乐停止的瞬间,排练厅里静了两秒。然后,李老师先鼓了掌,掌声不响,却带着沉甸甸的认可:“你的动作里有‘根’,不是空泛的技巧。‘新生’这个主题,你用身体讲清楚了,有感染力。”旁边的年轻评委也点头:“尤其是中间那个‘破碎后重组’的动作,手臂的顿挫感很到位,能让人共情。”
苏媚站起身,又鞠了一躬,这一次,眼泪没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她想说“谢谢老师”,却发现喉咙有点堵,只能用力点头。走出考场时,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她身上,暖得让她想笑又想哭。她靠在走廊的白墙上,从舞蹈包里掏出手机,手还在微微发抖,第一个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我跳完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藏不住雀跃,“李老师说我动作有‘根’,还说我把‘新生’讲清楚了……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也哽咽了:“好,好,我的媚媚最棒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学跳舞摔了跤,爬起来还说‘我要跳给奶奶看’吗?现在你做到了,奶奶在天上看着呢。”
挂了电话,苏媚把手机贴在胸口,眼泪还是止不住。她没有立刻离开北京,而是在歌舞团附近找了家小旅馆,每天都在等录取通知。旅馆的房间只有七八平米,窗户对着一条窄窄的胡同,清晨能听到卖豆浆的吆喝声,傍晚有大爷大妈在胡同口下棋。她把省赛证书放在枕头边,每天睡前都要摸一摸,证书封皮上的烫金字已经有点磨损,却成了她最踏实的慰藉。
夜里,她总翻来覆去睡不着。有天凌晨,北京下了小雨,雨点打在窗户上,淅淅沥沥的像催眠曲。她从包里拿出那双磨破鞋尖的舞鞋,指尖摸着鞋尖的补丁——这是她在市歌舞团时,团长帮她补的,用的是红色的缎带,说“补补还能穿,舞蹈鞋要养”。她忽然想起,自己最初喜欢跳舞,只是因为小时候看了一场芭蕾舞剧《天鹅湖》,当时她跟妈妈说“我以后也要站在那么亮的舞台上”。这么多年,她走了弯路,却没丢了初心。
她把舞鞋放回包里,又拿起复试通知书,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一遍遍地看上面的字。然后,她轻轻哼起了《新生》的旋律,哼到高潮部分时,她下意识地做了一个起手动作,手臂在空气中伸展,像在拥抱一个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未来。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赢了——她把那个被现实裹挟的苏媚,变成了为梦想勇敢奔赴的苏媚,这本身就是最好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