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除夕的灯笼(2/2)

守岁时,大家围坐在炉边,说些陈年旧事。张奶奶讲起年轻时的除夕,说“那时候没电灯,就点油灯,照样守到天亮”;老板娘说她小时候总偷拆红包,被母亲追着打;思砚趴在林砚膝头,听着听着就打哈欠,手里还攥着外婆寄来的压岁钱,红包上绣着的金线在灯光下闪。

快到零点时,林砚去点燃院子里的烟花。引线“嘶嘶”烧着,突然“嘭”地炸开,彩花在夜空里散开,映得灯笼的红光都成了彩色。思砚捂着耳朵,却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指着天上的烟花喊:“外婆肯定能看见!”

苏晚望着烟花坠落的轨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零点时往院里撒把糖,说“甜甜蜜蜜一整年”,父亲则抱着她看烟花,说“烟火再短,也能把念想刻在天上”。如今看着思砚雀跃的样子,才懂这除夕的灯火,从来都不是为了照亮黑夜,而是为了让牵挂顺着光,传到每个思念的人心里。

夜里,灯笼的光透过窗纸,在被面上投下细碎的红。思砚躺在被窝里,怀里揣着红包,梦里嘟囔着“外婆新年快乐”。苏晚坐在床边,给他掖好被角,说“等明天醒来,就能给外婆打电话了,让她听听你的声音”。

林砚走进来,手里拿着件新做的小褂子,是用母亲寄来的红绸布缝的,领口绣着“平安”二字。“明天穿这个拜年,”他把褂子放在床头,“像裹着灯笼的暖,走到哪儿都亮堂。”苏晚摸着绸布的滑,突然觉得这除夕的灯笼里,藏着最滚烫的盼——是孩子护住的烛火,是老人的窗花,是街坊的饺子,把新旧年的交界,照得又暖又亮。

这个除夕,没有惊天动地的喧嚣,只有满院的灯火、桌上的团圆和家人的陪伴,却比任何华丽的篇章都更动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最绵长的牵挂,从来都藏在这些温暖的仪式里——是思砚沾着烛泪的指尖,是老先生的走马灯,是林砚点烟的手,是除夕夜里那片不灭的光,藏着岁月的轮回与期盼。

而那些挂在枝头的灯,那些摆在桌上的甜,那些守在炉边的人,终将像这渐亮的天光一样,在时光里慢慢铺展,让每个新岁的日子,都带着灯笼的暖,带着相聚的盼,等那个最牵挂的人,笑着推开院门,说声“我来赶团圆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