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白露的米酒(2/2)

傍晚,夕阳把陶瓮的影子拉得老长,案台上还留着没收拾的酒曲。苏晚把蒸糯米时滤出的米汤盛在碗里,思砚捧着碗小口喝,甜丝丝的带着米香,说“比糖水还稠”。林砚摸着他的头说“等开春,这酒就能喝了,到时候给外婆寄一坛,让她就着酱豆慢慢品”。

夜里,厨房还飘着米香和酒曲的混合气息。思砚躺在被窝里,手里攥着颗酒曲,说是“给外婆的小香料,让她做菜时放一点”。苏晚坐在床边,给他讲酿酒的故事,说“这糯米在瓮里待得越久,酒味越浓,就像我们等外婆来,盼得越久,见面时越亲”。

林砚走进来,手里拿着件新做的夹袄,是用母亲寄来的粗毛线织的,针脚密密的,看着就暖和。“明天穿这个去学堂,”他把夹袄放在床头,“白露身不露,天凉了,得穿厚点,像裹着米酒的暖。”苏晚摸着毛线的软,突然觉得这白露的米酒里,藏着最醇厚的盼——是孩子插在瓮口的红布旗,是老人的酒曲,是街坊的酱豆,把秋天的凉都酿成了暖。

这个白露,没有惊天动地的醇厚,只有案上的糯米、瓮里的酒曲和家人的忙碌,却比任何华丽的篇章都更动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最绵长的味,从来都藏在这些发酵的时光里——是思砚沾着米粒的指尖,是老先生的酒曲,是林砚洗瓮的手,是白露夜里那缕微醺的香,藏着岁月的厚重与期盼。

而那些蒸在屉里的米,那些拌在瓮里的曲,那些藏在坛里的盼,终将像这渐浓的秋霜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沉淀,让每个等待的日子,都带着米酒的醇,带着相聚的暖,等那个最牵挂的人,笑着揭开瓮盖,说声“这酒,烈得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