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秋分稻穗(2/2)

傍晚,夕阳把晒谷场染成橘红色,谷堆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苏晚用新米煮了饭,揭开锅盖时,蒸汽裹着米香漫出来,思砚扒着碗沿看,米饭白得像雪,上面还冒着热气,他挖了一勺塞进嘴里,软糯中带着微甜,说“比陈米香多了”。林砚给他夹了块玉米,“慢点吃,外婆说‘秋分的饭要吃热乎,才对得起地里的辛苦’”。

夜里,谷香顺着窗户缝钻进来,混着泥土的气息。思砚躺在被窝里,手里攥着颗谷粒,说是“给外婆的小珠子,串起来当手链”。苏晚坐在床边,给他讲稻子的故事,说“这稻子在田里长了大半年,从青苗到金黄,就等秋分这一收,像我们等外婆来,盼了那么久,见面时才更觉亲”。

林砚走进来,手里拿着件新做的夹袄,是用母亲寄来的卡其布缝的,里子絮着薄棉,袖口绣着小小的稻穗。“明天穿这个去碾米坊,”他把夹袄放在床头,“早晚凉,这衣服暖和,像裹着谷堆的暖。”苏晚摸着布料的厚实,突然觉得这秋分的稻穗里,藏着最踏实的盼——是孩子装谷粒的小布口袋,是老人的小米,是街坊的玉米,把秋天的辛劳都酿成了甜。

这个秋分,没有惊天动地的喜悦,只有场上的稻谷、碗里的新米和家人的忙碌,却比任何华丽的篇章都更动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最实在的幸福,从来都藏在这些沉甸甸的收获里——是思砚沾着谷糠的指尖,是老先生的旱烟袋,是林砚翻谷的手,是秋分夜里那缕醇厚的米香,藏着岁月的丰盈与期盼。

而那些堆在场里的谷,那些碾成米的粒,那些藏在袋里的甜,终将像这渐深的秋意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沉淀,让每个秋天的日子,都带着稻穗的香,带着相聚的暖,等那个最牵挂的人,笑着揭开米袋,说声“这新米,蒸出的饭香得能绕屋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