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梅枝上的春意(1/2)
大寒刚过,巷子里的积雪还没化尽,画廊窗台上的蜡梅却抢先绽了苞。琥珀色的花瓣裹着薄雪,在料峭的寒风里透出清冽的香,像浸了冰的蜜。思砚踩着小板凳,鼻尖几乎要碰到花枝,小手呵着白气在玻璃上画圈,奶声奶气地数:“一朵,两朵……外婆快来了!”
母亲说好了,过了小年就来南方过年。这个消息让思砚盼了整月,每天都要给梅枝浇点温水,说是“让花快点开,给外婆当欢迎礼”。林砚笑着说他心急,却悄悄把梅盆往屋里挪了挪,怕夜里的霜气冻坏了花苞。
苏晚在画案上写春联,红纸裁得方方正正,墨汁里掺了点朱砂,是来老先生教的法子,说是“添点喜气”。思砚凑过来,非要用毛笔蘸金粉在红纸上点星星,结果手一抖,金粉洒了半张纸,像落了场小金雨。
“这叫‘金星报喜’,”来老先生拄着拐杖进来,看着红纸笑,“比规规矩矩的字更有年意。”他孙女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布偶,是用碎布头做的小老虎,送给思砚当新年礼物。思砚立刻回赠了片刚落下的蜡梅花瓣,夹在小老虎的耳朵里:“给老虎喷香水。”
两个孩子趴在炉边玩布偶,老先生看着苏晚的春联,突然说:“今年的字比去年稳了,有烟火气了。”苏晚笑着点头,想起刚学写字时,总追求笔锋凌厉,如今却觉得,藏在笔画里的温柔,比任何锋芒都动人——就像这梅枝,看着瘦硬,却裹着满枝的春。
母亲来的前一天,思砚突发奇想,要给外婆画张“全家福”。他把家里的人都画在纸上:林砚举着灯笼,苏晚抱着梅花,自己站在中间,手里牵着个戴棉帽的小人,正是母亲的模样。画的角落还画了只肥硕的饺子,说是“外婆爱吃的酸菜馅”。
林砚去车站接母亲时,思砚捧着画站在画廊门口等,小脸冻得通红,却不肯进屋里暖和。远远看见母亲的蓝头巾,他立刻举着画跑过去,小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响:“外婆!宝宝画的我们!”
母亲接过画,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把思砚裹进自己的棉袄里:“我们乖宝画得真好,把外婆的心都画暖了。”她手里拎着个大布包,里面装着给思砚的新棉袄,给苏晚的羊绒围巾,还有袋沉甸甸的东北大米,说是“熬粥最香”。
进了屋,母亲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蜡梅,鼻尖凑在花瓣上闻了又闻:“比北方的野梅香,柔。”思砚赶紧搬来小板凳,让外婆坐在炉边,又跑去厨房端来苏晚煮的姜茶,小手捧着茶杯递过去:“外婆喝,不冷。”
母亲喝着姜茶,看着满室的春联和灯笼,突然说:“这屋比炕头暖,因为人齐。”苏晚听着这话,眼眶有点热——所谓家,不就是这样吗?有牵挂的人在,再冷的屋子也能焐出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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