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年关的灯笼(2/2)

夜里,思砚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灯笼的拉线,说是“要听灯笼唱歌”。其实是风穿过灯穗的声音,沙沙的像私语。苏晚坐在床边,给他讲北方的年,说“外婆会在灯笼上贴剪纸,有胖娃娃,有鲤鱼,一到晚上,光从剪口里透出来,像幅活画”。

林砚走进来,手里拿着件新做的棉坎肩,是用母亲寄来的蓝花布缝的,里子絮了新棉花。“明天穿这件去赶集,”他把坎肩放在床头,“给你买串最大的糖葫芦。”思砚立刻从被窝里钻出来,非要试试坎肩,蓝布上的碎花映着他的笑脸,像落了满地的星星。

年三十的早上,思砚的灯笼终于挂上了火车。他把灯笼放在行李架上,红绒布的老虎对着窗外,像是在跟巷子里的灯笼告别。林砚看着他扒着车窗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攥着母亲做的灯笼,盼着去外婆家过年,“灯笼杆上总缠着外婆给的糖,甜得能记到现在”。

火车启动时,巷子里的灯笼已经变成了模糊的红点。思砚举着灯笼杆,在车厢里跑来跑去,说“老虎在看风景”。苏晚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年关的灯笼,像串不会熄灭的牵挂——挂在巷子里,是等归人的暖;提在旅途上,是赴团圆的盼;亮在心里,是日子里最踏实的甜。

这个年关,没有惊天动地的喧嚣,只有灯笼的红、旅途的暖和家人的期盼,却比任何华丽的篇章都更动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最珍贵的年味,从来都藏在这些平凡的牵挂里——是孩子扎歪的灯笼,是老人寄来的布料,是身边人递来的丸子,是年关里那盏亮到天明的灯,藏着岁月的团圆与安稳。

而那些挂在檐下的红,那些提在手里的暖,那些记在心里的甜,终将像这灯笼的光一样,在时光里代代相传,让每个年关,都有可以奔赴的暖,都有值得等待的人,等那扇门被推开时,笑着说声“过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