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雪的腊肉(2/2)

傍晚,雪停了,腊肉的香漫出厨房,在雪地里晕开片暖黄。苏晚把腊肉切成薄片,和青蒜一起炒,油花溅在锅沿上,像撒了把碎金。思砚捧着小碗,吃得满嘴是油,说“比外婆做的红烧肉还香”。林砚给他夹了块瘦的,说“慢点吃,别卡着,像外婆总担心的那样”。

夜里,灶膛的火还没熄,余温把腊肉烘得更软。思砚躺在被窝里,手里攥着块没吃完的腊肉,梦里嘟囔着“外婆收到了吗”。苏晚坐在床边,给他讲腊肉的故事,说“这肉在雪地里挂着,就像我们的盼头,经了冻才更实在”。

林砚走进来,手里拿着件新做的棉大衣,是用母亲寄来的老羊皮缝的,里子衬着厚厚的绒。“明天穿这个去学堂,”他把大衣放在床头,“风雪钻不进去,像裹着腊肉的香。”苏晚摸着羊皮的软,突然觉得这大雪的腊肉香,就是条无形的绳——一头系着南方的灶膛,一头拴着北方的蒸笼,烟火一吹,就把牵挂熏得又浓又醇。

这个大雪,没有惊天动地的寒冷,只有灶上的腊肉、满室的熏香和家人的陪伴,却比任何华丽的篇章都更动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最醇厚的年味,从来都藏在这些熏烤的时光里——是思砚沾着油星的小脸,是老先生的腊鱼,是林砚添柴的手,是大雪夜里那缕绵长的香,藏着岁月的丰足与期盼。

而那些挂在廊下的肉,那些熏在灶上的香,那些包在纸里的盼,终将像这积雪的厚度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沉淀,让每个冬天的日子,都带着腊肉的咸,带着过年的暖,等那个最牵挂的人,笑着揭开蒸笼,说声“这肉,熏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