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谷雨的新茶(1/2)

谷雨的晨雾还没散尽,茶园里的露水在茶叶尖上滚,像串碎珍珠。思砚挎着个小竹篓,跟着茶农学着采茶,小手捏着嫩芽往上提,却总把老叶也揪下来,竹篓里很快堆了些参差不齐的绿。“要采一芽一叶,”苏晚走过来,指尖轻巧地掐下最嫩的芽头,“这样的茶叶炒出来才香,你外婆总说‘谷雨茶,赛黄金’,得趁着这几天采,过了节气就老了。”

林砚在茶园边的空地上支起铁锅,柴火在灶膛里“噼啪”响,铁锅渐渐热起来,泛着青蓝色的烟。“等会儿炒茶要用猛火,”他往锅里撒了把刚采的鲜叶,用竹匾翻炒,叶片在高温下蜷缩起来,清香混着水汽漫出来,“你外婆炒茶时总说‘手要勤,火要匀,心要静’,茶叶才肯把香都交出来。”思砚凑到锅边闻,被热气烫得缩脖子,却还是说“比茉莉花还香”。

母亲寄来的茶焙子放在竹篮里,是用北方的柳条编的,细密的纹路能漏下碎茶末。苏晚把炒好的茶叶摊在焙子里,放在阴凉处晾干,“这是外婆年轻时用的,”她用手指拨弄着茶叶,“说‘老物件焙茶,能留住陈香’。”思砚把自己采的碎叶捡出来,单独放在个小焙子里,说是“给外婆的宝宝茶,虽然碎,但是香”。

来老先生的孙女背着竹篓过来,里面是她家采的云雾茶,叶片比思砚家的更瘦小,却带着股山野气。“我爷爷说,云雾茶要阴干,不能晒,”她把茶叶倒进焙子里,帮思砚把碎叶摆匀,“我们的茶混着泡,既有谷雨的鲜,又有山雾的润。”

思砚立刻从自己的小焙子里抓了把碎茶递过去,两个孩子蹲在茶焙边,看茶叶在风里慢慢变干,颜色从鲜绿变成墨绿。思砚的指尖沾了层茶渍,像抹了层绿颜料,他却不肯擦,说是“这样就能带着茶香回家了”。老先生坐在茶园的石凳上,看着炒茶的青烟说:“这新茶啊,采的是春尾的嫩,炒的是人间的火,泡的是岁月的水,少了哪样都不成味。就像牵挂,得经了采、炒、等,才够醇厚。”

街坊们来帮忙时,总爱带点配茶的吃食。张奶奶端来盘炒南瓜子,说是“就着新茶吃,解涩”;老板娘拎着罐蜂蜜,“给茶里添点甜,润喉”;思砚举着他的小焙子,给每个人看,碎茶叶撒了满地,惹得大家直笑“思砚成了小茶农”。

“要给外婆寄两罐新茶,”林砚把晾干的茶叶装进锡罐,罐口用棉纸封好,“一罐谷雨的,一罐云雾的,让她换着喝。”思砚立刻找来张画,上面画着片大大的茶叶,旁边站着个小人在采茶,说是“外婆看到就知道是宝宝采的”。他把画贴在锡罐上,胶带贴得歪歪扭扭,却贴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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