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元宵的烟火(1/2)

正月十五的月亮圆得像面银镜,悬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把雪地照得发白。思砚揣着三个元宵,蹲在院门口等林砚,棉鞋踩在融雪的泥地里,沾了层黑糊糊的泥,却顾不上擦。兜里的元宵是芝麻馅的,隔着油纸还能摸到温热,是苏晚特意留给他的,说“揣着暖手,等会儿看烟花时吃”。

“来了来了。”林砚提着纸糊的兔子灯跑过来,灯杆上缠着红绸,风吹得绸子飘起来,像兔子的红耳朵。“你外婆寄来的烟花,我藏在菜窖里了,就等今晚放。”他把兔子灯递给思砚,“提着这个走,别摔着。”

思砚的手刚碰到灯杆,就被烫了下——里面点着的蜡烛把竹架烤热了。他咧了咧嘴,却把灯提得更稳:“外婆说,兔子灯能引着福气来。”灯笼里的烛火晃悠,把他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忽长忽短,像个跳舞的小人。

苏晚锁好门跟上来,手里捧着个铁皮盒,里面是街坊们凑的烟花:张奶奶给的“窜天猴”,王伯家的“满地红”,还有来老先生孙女送的“孔雀开屏”,纸盒盖一打开,火药的硝味混着纸香,像把春天的热闹都装在了里面。“你外婆信里说,她那边的元宵,烟花能映红半个天,”她把“窜天猴”分给思砚,“说等她回来,咱们也买最大的烟花,比她家的还亮。”

村口的老槐树下已经聚了不少人,孩子们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有鲤鱼灯、荷花灯,还有个破了角的西瓜灯,是去年传下来的。思砚的兔子灯一出现,就被围了起来,小孩子们伸手摸灯纸,“这兔子的耳朵会动呢!”思砚得意地晃了晃灯杆,红绸飘得更欢了:“是外婆教的法子,绸子缝在竹圈上,风一吹就活了。”

林砚找了块空地,用砖头把烟花固定好。第一个点燃的是“满地红”,导火索“滋滋”地冒火星,突然“啪”地炸开,红亮的火星子铺了满地,像撒了把会跳的红宝石。思砚吓得往后躲,却又忍不住往前凑,鞋上的泥蹭在新裤脚上,黑乎乎的一片。

“别靠太近!”苏晚拉着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兜里的元宵,“凉了吧?快吃了。”思砚掏出元宵,咬了口,芝麻馅混着冰凉的外皮,甜得有点涩,却比刚出锅时多了层耐嚼的香。“外婆说,凉元宵更甜,像藏了一夜的糖。”

轮到“孔雀开屏”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导火索燃尽的瞬间,烟花“嗖”地窜上天,在月亮旁边炸开,绿的、蓝的、金的光羽散开,真像只开屏的孔雀,尾羽垂下来,几乎要扫到树梢。思砚仰着头,脖子都酸了,看见有片光羽慢悠悠地落,像片会发光的叶子。

“像外婆的花帕子!”他拽着苏晚的衣角喊,“她有块蓝底的帕子,绣着孔雀,跟这个一样!”苏晚想起那块帕子,是外婆嫁过来时带的,边角都磨破了,却总在晒被子时掏出来,说“看着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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