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酒香里的蝉蜕(1/2)
薄荷酒在陶瓮里浸得愈发碧绿时,思砚在槐树下捡到第一只蝉蜕。空壳泛着浅黄,翅膀的纹路清晰得像片薄纱,他捏着蜕的尾部轻轻晃,壳里还留着点蝉的体温,像刚离开不久。
“这东西能入药。”外婆坐在凉棚下,把蝉蜕扔进个小布包,“你小时候总咳嗽,我就用这蝉蜕混着薄荷煮水,喝了三回就好了。”布包里已经攒了七八只,都是这几日捡的,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思砚蹲在槐树根旁,又扒出只蝉蜕,卡在树缝里,得用指甲慢慢抠才能弄出来。“林叔说这壳能卖钱,”他把新捡的蜕放进布包,“镇上的药铺收,一文钱三个。”苏晚端着竹筛过来,里面晒着新采的薄荷梗,听见这话笑了:“攒够了钱想买什么?”
“想买把新刻刀,”思砚眼睛发亮,“林叔那把太旧了,刻木头总打滑。”林砚正好从院里出来,手里拿着块磨好的槐木板,听见这话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大没小,我的刀还能用三年。”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扬着笑。
午后的日头正毒,蝉鸣密得像团乱麻。思砚和林砚坐在竹凳上,给书架的零件打磨抛光。砂纸蹭过木板的声音“沙沙”响,和蝉鸣混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吵。苏晚泡了壶薄荷茶,放在竹桌上,玻璃杯壁凝着水珠,看着就清凉。
“这榫头得再磨薄点,”林砚指着思砚手里的木件,“不然拼不进去。”他接过木件,用细砂纸贴着边缘蹭,动作比思砚稳得多,“你看,要顺着木纹磨,不然会起毛。”思砚看着他灵活的手指,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林砚就是这样握着他的手,教他削木陀螺。
薄荷酒的香气从灶房飘出来,是外婆在往瓮里加新的薄荷叶。“再浸半月就能喝了,”她探出头说,“到时候给你们做醉虾,就着酒吃,鲜得很。”思砚咽了咽口水,去年的醉虾他一口气吃了十几个,被苏晚笑着说“当心醉倒在桌底”。
傍晚收工时,书架的框架已经拼得差不多了。林砚扶着架子晃了晃,稳稳当当的,没一点松动。“明天装隔板,”他擦了把汗,“再刷层清漆,晾几日就能用了。”思砚摸着光滑的木面,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槐木清香,心里像揣了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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