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红妆泣血破迷障(1/2)

门内沉默了许久,久到林野以为不会有回应,那扇斑驳的木门才“吱呀”一声向内打开,露出一道漆黑的缝隙。一股比外面更浓重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硝烟味,像极了战场遗留的残烬。

新郎鬼就站在门后,身形比在婚宴上看到时更显佝偻,军装的布料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陈年的泥。他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示意林野进去——那只泛着青白的手背上,还能看到未散尽的硝烟印记。

林野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房间。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咔哒”一声落锁,将外面的天光彻底隔绝,只剩下桌上一盏油灯在摇曳,昏黄的光线下,房间里的景象渐渐清晰。

最显眼的是床上的一角,那件鲜红的嫁衣正随意地堆在那里。绸缎的面料早已失去光泽,变得硬挺发脆,上面凝固的干涸血迹呈黑褐色,像无数条扭曲的蛇,散发着一股混合了铁锈与霉味的难闻腥气。林野的目光落在嫁衣的袖口处,那里绣着半朵并蒂莲,针脚细密,显然是未完成的模样——和铜通关上描述的张晚娘那件红嫁衣,一模一样。

房间里只有一张老旧的木桌,桌腿歪斜,似乎随时会散架。桌上孤零零地摆着一个黄铜盒子,样式古朴,锁扣上缠着一圈褪色的红绸,绸布的末端打着个笨拙的结,像是仓促间系上的。

林野盯着那个盒子,脑海里瞬间闪过新娘子投井前的情景——她将李砚秋送的银簪藏在梳妆盒最底层,那只盒子,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他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张晚娘坐在梳妆台前,泪水打湿了红嫁衣,手里攥着这只盒子,一遍遍地抚摸着上面的红绸,心里的绝望与不甘像野草般疯长。

“或许,新娘子的怨念就是在那个时候生出的。”林野低声自语,指尖微微颤抖。当一个人连最后的念想都要藏起来,连表达爱意的权利都被剥夺时,那股积郁在心底的恨,足以支撑她跨越近百年的时光,化作不散的执念。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的角落,那里堆着几本泛黄的书,封面上能看到模糊的“兵法”二字,旁边还有个生锈的军用水壶,壶口结着层厚厚的垢。这一切都透着股属于李砚秋的气息,却又被一种更诡异的氛围笼罩着——这个房间,不像普通的诡物居所,反而像个被精心布置的祭坛。

“诡舍在血门背后的世界,被称作‘神祠’。”林野突然想起铜通关最后那行模糊的刻痕,心脏猛地一缩。如果这里是“神祠”,那被供奉的“神”是谁?是这对苦命的恋人,还是他们化不开的执念?

“难道说,我们是神灵吗?”他下意识地呢喃出声。这个问题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脑海里激起层层涟漪。他们这些进入血门的诡客,到底是参与者,还是被操控的棋子?这个诡异的世界,究竟是自然形成的秘境,还是人为构建的牢笼?

就在这时,站在阴影里的新郎鬼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极其诡异,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泛着青白的牙齿,和平日里的呆滞截然不同。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格外暴虐,纯黑色的瞳孔深处仿佛烧起了一股恐怖的烈火,将原本就昏暗的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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