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陈启的联想(1/2)

那片创世般的白光,并非毁灭,而是最彻底的“显现”。

它并非灼烧,而是洗涤。陈启感觉自己像个在泥潭里打滚的乞丐,被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从头到脚冲刷。所有的疲惫、伤痛、恐惧,甚至是灵魂深处那点因“守心人”身份带来的沉重压力,都被这白光涤荡一空。他“看”到的不再是苏离献祭龟甲的悲壮,而是……一段被遗忘的、属于发丘一脉的创世史诗。

【幻象一:青铜门与星力阵】

白光中,陈启“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前方,一扇比归墟之眼青铜门更加宏伟、更加古老的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后不是星空,而是一片由无数星辰光点构成的、流动的星图!星图中央,一座巨大的、由星石构筑的“星力阵”正在缓缓运转。阵眼处,悬浮着两颗心源——一颗七彩,一颗暗红,正是龟甲记忆中的“双生心源”!

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星图中回荡:“苍梧,星力阵已成,双生心源已缚。然巫咸国主残魂不灭,其‘贪婪法则’已寄生星力。若无人看守,万年后必成心腹大患。汝身为大祭司,当以‘同源之力’,铸‘守心之印’,封此门,镇此魂!”

一个清朗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应和:“诺!阿绿始祖,请赐‘镇地印’与‘聚魂术’。发丘一脉,愿以血脉为引,铸印镇邪,万古不移!”

【幻象二:法丘印的诞生】

画面切换。

一位身着白袍、面容与陈启有七分相似的老者(正是法丘一脉的初祖!),跪在阿绿始祖面前。阿绿始祖的龟甲悬浮在空中,裂纹中流出碧绿色的“地脉之灵”;苍梧大祭司的骨杖点在地上,引出银白色的“星力之源”。两股力量在老者头顶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鱼状的旋涡!

老者深吸一口气,将一柄刻满符文的短剑刺入自己心口!滚烫的血脉喷涌而出,融入旋涡!

“以我发丘之血,引星力为阳,地脉为阴,铸就‘守心印’!”老者的声音在星图中回荡,“此印,可镇心源之乱,可破万符之咒,可……护我后裔血脉不绝!”

鲜血与星力、地脉之力融合的瞬间,一枚古朴的、印纽为饕餮吞日图案的玉印——正是发丘印的“原型”,在漩涡中心缓缓成型!玉印成型的刹那,星力阵的光芒大盛,暗红心源被七彩心源暂时压制,巫咸国主的残魂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被重新逼回地脉裂隙!

【幻象三:四门的盟约】

幻象再次变换。

不再是上古战场,而是一片相对平和的议事厅。厅中坐着四人:发丘老者(初祖)、一位手持“寻龙分金”罗盘的文士(摸金校尉初祖)、一位背负巨大葫芦的魁梧汉子(卸岭力士初祖)、以及……一位身披碧绿龟甲的女子(搬山始祖阿绿)!

“诸位,”发丘老者环视众人,声音沉稳,“巫咸国主虽暂时被封,但其‘贪婪法则’已如瘟疫,寄生在星力与地脉之中。我发丘一脉以‘守心印’镇守青铜门,但此印需‘同源之力’驱动,且每代仅能有一人继承。长此以往,恐难为继。”

摸金校尉初祖推了推眼镜:“发丘兄所言极是。我摸金一脉擅长‘寻龙点穴’,或可寻得地脉薄弱处,建立分支封印。”

卸岭力士初祖拍案而起:“俺卸岭一脉力大无穷,最擅攻坚破阵!若需强攻巫咸国主老巢,俺们当仁不让!”

阿绿始祖(搬山)微微颔首:“我搬山一脉世代守护地脉,与龟甲共生。可协助发丘、摸金建立封印节点,并以龟甲为‘眼’,监察地脉异动。”

四人相视一笑,伸出手掌叠在一起。

“四门同心,其利断金!”

“以吾等血脉为誓,世代守护‘同源归心’之道,直至巫咸国主彻底消亡,万符反噬咒永绝于世!”

誓言化作四道流光,分别融入四人信物——发丘印、摸金符、卸岭甲、搬山龟甲!

幻象到此为止。

白光散去,陈启猛地睁开眼!

他依旧站在冈仁波齐的风雪中,怀中抱着虚弱不堪的苏离。碧玉龟甲静静躺在她胸口,裂纹中的幽蓝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却也更加纯粹。而他自己掌心的发丘印,此刻正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金光,印纽上的饕餮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与龟甲的纹路隐隐呼应。

刚才的幻象,绝非幻觉!那是发丘印与龟甲共鸣时,传递过来的、跨越千年的记忆碎片!

“陈大哥!你醒了!”杨少白惊喜地扶住他,“刚才那道白光……太吓人了!苏姑娘她……”

陈启的目光越过他,落在苏离苍白的脸上。她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但眉宇间的痛苦之色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他知道,苏离的牺牲没有白费。龟甲的“献祭”不仅暂时稳住了诅咒,更在关键时刻,与发丘印完成了最深层次的“共鸣”,将那段被遗忘的历史,重新展现在他面前。

“我没事。”陈启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他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扫过众人——铁牛和山猫依旧守护着昏迷的罗烈和受伤的力士,杨少白则紧张地观察着他。

“杨兄,”陈启突然开口,眼神锐利如刀,“你还记得我们在古格遗址,在雪崩现场,在归墟之眼遇到的那些‘怪事’吗?那些干尸、那些雪崩、那些能量陷阱……”

杨少白一愣,随即点头:“当然记得。怎么了?”

“你再想想,”陈启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寒意,“那些‘怪事’发生前,当事人身上都有什么共同点?”

杨少白皱眉思索:“共同点?呃……他们都接触过‘心源碎片’相关的东西?或者……都对我们手中的发丘印或龟甲表现出过强烈的贪婪?”

“不只是贪婪。”陈启打断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都被‘侵蚀’了!皮肤变暗红,眼窝深陷,失去理智,攻击性极强!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沉重,“他们的血脉,正在被某种力量‘抽取’!就像……就像古格王一样!”

杨少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想起在归墟之眼祭坛上看到的那些被“影子”吞噬的灵魂,想起在巫咸国都废墟里看到的那些干尸,想起刚才在烟柱中看到的那些“血祭品”……

“你是说……”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些‘侵蚀’现象,那些干尸,那些‘血祭品’……都不是偶然?它们都是同一种‘诅咒’的不同表现?!”

“没错!”陈启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是‘万符反噬咒’!是巫咸国主用来‘哺育’暗红心源(母源)的邪术!他用‘血契容器’的血脉做养料,通过‘反噬符’抽取生命力,供养母源!”

他猛地指向苏离怀中的龟甲,又指了指自己掌心的发丘印:“而我!我们!我们之所以会被选中,不是因为我们强大,而是因为——我们是‘守心人’!是发丘印和搬山龟甲选定的‘同源之力’继承者!我们的血脉,是激活‘万符反噬咒’的最佳‘阵眼’!”

这个推论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人心中最后的迷雾!

铁牛挠了挠头,一脸懵懂:“当家的,你这话太绕了……俺咋听不懂呢?”

山猫推了推眼镜(他不知何时捡回了杨少白的备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我好像有点明白了……陈兄的意思是,巫咸国主的诅咒,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所有‘觊觎心源’的人?而我们,因为手握发丘印和龟甲,成了最显眼的‘靶子’?”

“不止是靶子。”陈启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苦涩,“我们……是‘祭品’!是巫咸国主为‘母源’准备的‘顶级饲料’!”

他回想起在皮卷幻象中看到的画面——无数“血契容器”的血脉被抽取,汇入地脉供养母源。古格王、那些被侵蚀的村民、日军、商队成员……他们都是“饲料”。而他和苏离,因为拥有“同源之力”,是“顶级饲料”!

“那……那四门的其他人呢?”杨少白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摸金、卸岭……他们……”

陈启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想起了祖父笔记里提到的“四门之劫”:发丘血脉枯竭,摸金尸蛾缠身,卸岭力竭而亡,搬山后继无人……这些看似独立的“诅咒”,其症状与“万符反噬咒”何其相似!血脉枯竭对应“血契容器”的血脉被抽取,尸蛾缠身对应“影子军团”的侵蚀,力竭而亡对应生命力被榨干,后继无人对应“守心人”的断绝……

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难道说……”杨少白的声音也在发抖,他顺着陈启的思路,想到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四门的诅咒……都源于此?!都是‘万符反噬咒’的不同版本?!巫咸国主的‘贪婪法则’寄生在星力与地脉中,感染了所有接触过‘心源’相关力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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