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珊瑚密道(1/2)
萧夭攥着青铜匕首往海里密道走时,珊瑚阶梯正在身后层层消解。那些发光的珊瑚虫像是完成了使命,触须纷纷缩回石灰质的骨骼里,只留下道壁上斑驳的荧光,如同被海水冲刷过的泪痕。她数到第一百一十九级台阶时,听见萧逸辰突然低咳——男人的喉结滚动着,像是要把涌到舌尖的咸腥味咽回去。
“爹?”萧夭回头时,正撞见父亲用袖口擦嘴角。珊瑚光下,那片灰布上沾着的暗红格外刺眼,与溶洞里沙虫触须留下的血印如出一辙。
“老毛病了。”萧逸辰把袖口往身后藏了藏,指尖却不自觉地抚过腰间——那里本该挂着亡妻留下的药囊,之前为救被水母围困的渔民,药囊掉进了深海。他忽然想起女儿刚去王府假山做药实验时,总爱拽着那只绣着药莲的囊袋蹒跚,发绳上还缠着同款的青蓝丝线。
出密道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礁石群在晨光里褪成灰蓝色,昨夜被水母群撞出的凹痕里积着海水,倒映着萧夭手腕上尚未褪尽的莲影。铜铃在锦囊里轻响,这次的调子带着暖意,像是在提醒什么。
“在那边。”萧夭突然往东侧礁石群跑,半串贝壳项链在掌心发烫。她记得阿螺说过,父亲走后她总在退潮时来这片礁石捡海珠碎片,说说不定能拼出完整的珠子。
绕过第七块形似卧鲸的礁石时,萧夭突然停住脚步。晨光穿过薄雾,在湿滑的礁石上投下道纤细的影子——阿螺正蜷缩在礁石凹处,双丫髻散了半边,发间缠着海草。女孩怀里抱着个破渔篓,篓里铺着的粗布上,整齐地码着十几片碎海珠,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阿螺!”萧夭的声音惊飞了礁石上的海鸟。女孩猛地抬头,露出的脸颊上满是干涸的泪痕,左腕的月牙疤肿得发亮,像是有团血珠要从皮肉里渗出来。
阿螺看见那柄青铜匕首的瞬间,突然往后缩了缩,怀里的碎海珠哗啦啦滚了一地。“不是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手指死死抠着礁石上的牡蛎壳,“爹说不能让别人看见这个……”
萧逸辰蹲下身,指尖悬在女孩肿起的手腕上方。那月牙疤的形状与匕首柄上的刻纹完美重合,只是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那是沙虫的涎液造成的腐蚀,与以前那些浮尸手腕上的痕迹分毫不差。
“你爹很爱你。”萧逸辰的声音突然放柔,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昨夜在灯塔烤的麦饼,“他用魂魄养着海珠,就是怕沙虫伤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