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忆魂渊的考验（1/2）

忆魂渊深处的寒气带着蚀骨的凉意，漫过脚踝时竟像有无数细针在皮肉里游走。墨莲就静立在渊底中央，青黑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流转着妖异的暗光，周遭的空气扭曲成模糊的涟漪，分明是幻境滋生的征兆。

萧夭最先被卷入其中。鼻尖突然飘来熟悉的桂花甜香，转头便看见母亲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正低头用红线缠着她幼时戴过的银锁。“夭夭回来啦？”母亲抬头时，鬓角的碎发被夕阳染成暖金色，笑容里的温柔和记忆里分毫不差。萧夭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喉咙发紧——半年前那场玄门幽冥之战明明将一切烧成了灰烬，母亲的手背上怎么会还留着为她剥栗子烫出的浅疤？

“娘……”她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到母亲的衣袖，却见竹椅旁的石桌上，那碗她最爱喝的莲子羹正冒着热气，羹里的莲子颗颗饱满，而母亲的手腕上，赫然戴着父亲送的那只玉镯——那镯子早在火场里被烧得裂成了三截。

幻境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萧夭猛地后退半步，眼眶却已湿了。母亲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雾，可那声“娘”还是哽在喉头，带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贪恋。

另一边的萧逸辰正站在熟悉的卧房里。妻子百里苏苏坐在妆镜前，正抬手将一支玉簪插进发间，侧脸的轮廓柔和得像水墨画。“逸辰，你看这支簪子好看吗？”她转过身时，嘴角的梨涡浅浅陷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闪着微光——那戒指本该在她战斗去世时，随着百里苏苏一同冰封的。

萧逸辰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可指尖即将相触的瞬间，他忽然瞥见妆镜边缘的裂痕——那是百里苏苏离开后，他失手打碎镜台时留下的痕迹。真正的百里苏苏，分明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能好好与他道别。

“执念生障……”他低声念着，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眼前的妻子笑着向他伸出手，可他却缓缓收回了手，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化作墨色的雾气，散入空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眼神里的清明却越来越亮。

阿螺的幻境来得最猝不及防。腥甜的血气突然灌满鼻腔，他低头时，看见自己的双手正沾满黑血，而不远处，父亲正被一团黑气缠绕着，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阿螺……救我……”父亲的声音破碎不堪，黑气从他七窍里钻出来，像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