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铜扣显影,三生初鸣(1/2)

西厢房的烛芯爆出朵灯花,将慕云深眉尾那道疤照得愈发清晰。他将云纹剑斜倚在八仙桌腿,剑鞘与桌面相撞的轻响惊起案上积尘,在光柱里簌簌飘落。供桌最底层的木匣被拖出时,蛛网在烛火中扯出银丝,掀开匣盖的刹那,玄色法衣上镶的金边突然反射出冷光——那是前任玄门圣女的法衣,衣摆绣着的北斗七星虽已褪成浅灰,却在养魂玉掠过的瞬间,星芒处浮起细碎的银点,像被唤醒的星辰。

“祖父说圣女来的那三夜,南浔的桂花都开得格外晚。”慕云深的指尖抚过袖口磨出毛边的云纹,指腹陷进针脚的沟壑里,“最后那次她披着这身法衣,在书房待了整宿,窗纸上映着她抄写图谱的影子,直到天快亮才离开。”他捏开法衣内衬缝死的暗袋,取出的绢布边缘泛着陈旧的姜黄,火漆印上的三足金乌纹却亮得惊人,金乌的喙尖正对着断云崖的方向。

萧逸辰展开绢布时,织锦的冰凉顺着指缝往里钻。这卷“幽冥裂隙图”比慕家藏的那卷多出七处朱砂标记,断云崖旁添的小楷墨迹带着湿润的光泽,仿佛蘸着晨露写就:“子时三刻,阴阳交泰,需以三生器镇三界节点。”他忽然想起前任玄门圣女圆寂前三月,曾托人送来封信,信封上的字迹与这小楷如出一辙,只是那时他正忙于慕族战事,拆开时信纸已被海风浸得发皱。

“前任圣女说魂魄是无根的萍。”慕云深从怀中摸出个油布包,层层揭开后露出本泛黄的手札,“幽冥裂隙是魂归的水,人间界是魄附的土,玄门秘境藏着灵生的风。三者得在交界点凑齐,魂魄才能像种子似的扎下根。”他抬眼看向萧夭,烛火在他眼底烧出两簇光,“你母亲铜扣上的缠枝莲,怕就是灵部图谱的锁钥。”

萧夭的指尖刚触到领口,铜扣已烫得像块烙铁。她想起密室里魄部图谱的莲纹缺了半朵,父亲怀中魂部残卷的云纹断了半截,三者边角的半月形缺口凑在一起,竟像片未开的莲瓣。当她的指甲划过锁骨处发烫的印记——那道自出生就有的淡红纹路,此刻正像活过来似的微微起伏——铜扣突然“嗡”地挣脱衣襟,悬在半空发出清越的鸣响,震得梁上的积尘簌簌往下掉。

淡金色的光从铜扣里漫出来,在青砖地上铺成张细密的网。那是幅完整的灵部图谱,脉络如蛛网般缠着无数莲茎,与魂、魄两部图谱的缺口严丝合缝。三幅图谱的光晕刚一相连,萧夭腰间的月痕佩突然裂开细纹,养魂玉的七道流光像受惊的银鱼窜入其中,萧逸辰怀中的魂部残卷也“哗啦”展开,三者在空中旋成个不停转动的三角,莲纹与云纹在光晕里交织,织出片流动的星河。

“是三生器的虚影!”慕云深猛地后退半步,靠在书架上的云纹剑突然出鞘半寸,剑刃映出的虚影似玉非玉,似铜非铜,表面流动的云纹正与萧夭锁骨处的印记慢慢重合,“祖父手札里画过,上古神器分魂、魄、灵三部,合起来能定三界的秤,分开时各是镇一方的砝码。”

三角中心的虚影越来越清晰,萧夭忽然觉得颈间一紧,铜扣竟像生了根似的往里收,勒出道红痕。一滴温热的血顺着锁骨印记往下淌,刚落在虚影上,西厢房的烛火“噗”地灭了,窗外的月光被浓云死死捂住,唯有三幅图谱的光晕骤然暴涨,将三人的影子钉在墙上,像幅被镀了金边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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