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废墟之下与文明回响（2/2）

“必须去侦查。”陆凡沉声道，“我们需要知道那是什么。如果那是‘管理者’的研究站，或许我们能从中获得关于‘心核’碎片研究的最新情报，甚至找到其防御漏洞。如果是‘编织者’的大型遗产，或许……我们能找到修复方舟的关键材料，或者对抗‘管理者’的技术线索。”

“太危险了！”莉娜反对，“我们的修复即将完成，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不弄清楚那是什么，我们可能永远无法安全离开。”陆凡摇头，“‘管理者’不会放任一颗存在高价值实验遗产的星球脱离监控。如果我们贸然升空，很可能会立刻被那个方向的设施，或者其他我们尚未发现的监控网络锁定、击落。”

这个判断冷静而残酷，但很有可能是事实。他们仿佛落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遍布古老陷阱与先进监控的“自然保护区”。

最终，经过简短而激烈的讨论，决定由陆凡、墨菲斯和艾德（他的身体恢复得最好）组成侦查小队，携带轻便装备和最新的干扰设备（基于对“清理者”数据的研究改进），前往那片异常区域进行极限距离的观察，绝不深入。莉娜和梅卡托克则留守营地，全力完成能量核心的最终调试，并做好随时紧急撤离的准备。

侦查小队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出发，借助墨菲斯的精神感知避开已知的危险区域和可能存在的监控盲区，向着那片散发诡异霞光的方向潜行。

随着不断靠近，那股矛盾的能量波动越发清晰。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奇特的“金属芬芳”与“腐朽花香”混合的气味，地面上的植物也变得更加怪异，有些甚至呈现出半金属化的光泽。规则的紊乱感时强时弱，仿佛那片区域本身就是一个不断波动的、不稳定的“定义场”。

终于，在跋涉了数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一片高地边缘，眼前豁然开朗。

下方，并非他们预想中的“管理者”研究站或“编织者”的宏伟城市。

而是一片规模超乎想象的、仿佛被巨大力量从地底掀起又狠狠砸落的……城市废墟！

废墟的规模足以容纳数百万人口，建筑风格与之前的神殿一脉相承，但更加宏伟、复杂。无数断裂的、流淌着暗淡银光的尖塔和穹顶如同巨兽的骸骨，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废墟中央，一个直径数公里的、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如同伤疤，坑洞边缘凝结着暗金色的、仿佛熔融后又冷却的晶体物质，正是那些诡异霞光的主要来源。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那巨大坑洞的上方，悬浮着一个由纯粹银白色逻辑符文和暗金色变量数据流共同构成的、不断旋转、生灭的巨大立体结构。它不像建筑，更像是一个被强行“钉”在废墟与坑洞之上的、半成品的“定义模型”或“实验框架”！

这个结构散发出强烈的“管理者”监控意志，同时也汲取着下方坑洞中那些暗金色晶体散发的、源自“编织者”后期“心之定义”实验的、不稳定的变量能量！它似乎在持续地分析、解构、并试图“重新定义”那些本不属于“绝对理性”框架的力量！

“‘管理者’……它在这里设立了一个‘现场实验室’。”墨菲斯的声音带着震撼与寒意，“它在利用‘编织者’文明毁灭时残留的、最核心的‘心之定义’实验场和能量源，进行实地的、持续的研究！那个坑洞……很可能就是‘编织者’尝试将‘心’之力大规模‘定义化’时……失败爆炸的中心！”

陆凡凝视着下方那如同理性与变量交织的噩梦般的景象，胸口的变量之石传来一阵阵冰冷的悸动，仿佛在共鸣，又仿佛在……警告。

他们找到了“管理者”在这颗星球上的触手。

也看到了“编织者”文明最终极、也最惨烈的失败现场。

而他们自己，正站在这片由鲜血、悔恨、疯狂与冰冷研究共同浇筑的废墟边缘。

前路，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却也更加……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