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破局之思（1/2）

六个时辰在压抑中流过，如同忘川河底最粘稠的泥沙。

参事处密室内，魂灯的光芒被沉重气氛压得黯淡。

阿罗靠墙伫立，抱臂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明亮的眼眸燃着不甘与焦躁；秦昭面前的监测法阵，那条不断下探的曲线刺得人眼生疼，他脸色灰败，推演结论直指绝望；孙毅埋首于堆叠的糟糕报告，肩膀垮塌如霜打之木，眼镜滑到鼻尖也无暇顾及。

沉默是失败者的墓志铭，此刻正无声蔓延，侵蚀着每个人残存的斗志。窗外忘川河水声呜咽，竟似沉闷的丧钟，敲在众人心头。

“咚。”

一声轻响自玉质桌面传来，是陆鸣的手指轻轻点落。声音不高，却如石子投入死寂深潭，瞬间打破窒息的沉默。

众人下意识抬眸，目光齐聚于他。

陆鸣神色依旧平静，眼底却无半分颓唐慌乱，反燃着近乎冷酷的沉静光芒，宛若冰层下跃动的火焰。

脑海中骤然闪过一幅遥远而清晰的画面，那是前世在县委大院工作的岁月。

他曾处理过一桩因地方势力违规建设，导致灌溉水系受阻的纠纷。最终的解法并非强行拆除，而是协调相关部门，摸清了地下管网和备用水源的走向，实现了分流供给。

这份关于“水道与变通”的记忆碎片，此刻与眼前绝境轰然重叠。

“沮丧有用吗？”他开口，声音平缓却极具穿透力，“没用的话，就把它扔进忘川河。”

起身走到密室中央，陆鸣目光扫过众人：“真君凭的是规则，更上位的规则权限，锁死了我们依赖的官方通道。这就像他封死江河主流，欲让下游田地干涸。”

“但江河之水，从不止于主流。”话锋陡然一转，他声音注入力量，“地下水脉、山间溪流、空中水汽……水总有去处。阴阳联系根植三界本源，岂会只依赖天庭划定的几条官道？”

阿罗猛然直身：“头儿，你是说还有别的出路？”

“不是路。”陆鸣纠正，“路是人造的，可封可堵。我们要找的共鸣，是联系最原始的形态。”他忆起此前在密室窗前感知到的微弱暖流，“还记得我曾提过的阳间共鸣吗？那便是证明，联系从未断绝，只是以更纯粹、更广泛的形式存在。”

转向崔小玉与姜灵儿，他问道：“小玉，你推演规则时，是否提过众生愿力与三界规则基础存在原始非指向性反馈机制？不是定向转化的香火，而是纯粹期望引发的规则涟漪？”

崔小玉眼中符文骤然亮起，高速检索间，身前虚空浮现几行银色光点勾勒的古朴律文：“确有此论。《混沌感应篇》残卷载：众生念海，潮汐涨落，可拂大道之弦，其声虽微，其理存焉。《天条·本源疏义》亦云：大道无言，众生共念所向，可微扰规则势场。此扰动需念力纯粹、指向宽泛，非具体私求，阈值达标时或可引发规则‘适应性微调’。”

姜灵儿蹙眉凝神，迅速补充：“我在典书阁见过类似稗史残片，记载上古时期，某地万民遭连年不公，对天道至公的渴望汇聚成磅礴念力，竟引动当地赏善罚恶规则短暂显化，惩戒了恶徒。虽记录语焉不详，批注传闻不足为凭，但空穴不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