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破妄的注视（1/2）

在九天悬城之上，无限轮回塔更高层的某个不可知的空间。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数流淌的数据光带和悬浮的几何结构，构成一个冰冷、理性、毫无生机的领域。这里是“候选管理者”权限所能触及的规则边缘，是“破妄”暂时的栖身之所。

空间中央，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王座上，破妄闭目端坐。

他依旧是那副儒雅中年人的模样，但在这里，他的形象更加凝实，周身流淌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纹，仿佛与整个空间的规则融为一体。

突然，他面前的空间泛起涟漪，一道模糊的、由数据构成的影像投射出来——影像中显示的，正是幽泉在堕龙渊口惨败，最后带着无尽怨毒昏迷被抬走的画面。

紧接着，另一段影像浮现：九天悬城魔瘴消散，天地清明，塔冥团队被奉为英雄，昆仑宗宗主亲自宣布其为“永世之友”，无数修士居民欢呼雀跃。

最后，是一段经过加密解析的、关于“革新联盟”成立及初步规章的信息流。

破妄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原本可能蕴含着睿智或野性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绝对的冰冷，以及一丝被冒犯、被挑衅后燃起的、压抑的怒火。他眼中仿佛有星璇破碎，有世界生灭，那是一种高踞云端太久，习惯掌控一切，却突然发现棋盘上出现不听话棋子的……不悦。

“塔冥……”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在寂静的数据空间中回荡，不带任何感情，却让周围流淌的数据光带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真是……令人惊讶的顽强。”他的指尖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每一次敲击，都引动周围空间的规则微微扭曲，“一次又一次……从轮回的尘埃里爬出来，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

他的目光投向那显示着“革新联盟”信息的影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革新？就凭你们？一群侥幸从底层挣扎上来的虫子，也配谈‘革新’？”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透过无尽虚空，俯视着九天悬城中那个昏迷的身影和那几个忙碌的“同伴”。

“我给了你机会，塔冥。”破妄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惋惜，又像是彻底的厌弃，“在第一世，我曾视你为最有可能理解我、追随我的人。可惜……你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注定徒劳的、感性的、软弱的道路。”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残酷。

“守护？信任？众生之意？可笑！在这永恒的轮回中，唯有力量，唯有对规则的掌控，才是唯一的真实！情感不过是低效的噪音，羁绊不过是前进的枷锁！”

他抬起手，轻轻一握。

面前显示着塔冥团队欢呼景象的影像瞬间崩碎，化为最基本的数据流，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