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人性的重量（1/2）

那道凝聚了破妄全部规则权柄的暗紫色光束，带着终结一切的气息，已至塔冥眉心！死亡的冰冷触感清晰可辨，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

石猛目眦欲裂，却来不及救援。

影挣扎着想动，伤势却让他无法瞬移。

夜魅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星璇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不顾一切地想要扑上前……

就在这万分之一刹那，破妄那半规则化的脸上，那仅存人类情感的左眼中，闪过一丝极其诡诈的光芒。他并未直接让光束贯穿塔冥，而是让其悬停在塔冥眉心之前，那毁灭性的能量几乎要灼伤皮肤。

“等等，塔冥。”

破妄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洞悉人心的蛊惑力。他右眼的数据光球依旧锁定着塔冥，左眼却紧紧盯着塔冥那双因直面死亡而收缩的瞳孔。

“在你被我‘净化’之前，不妨想一想……星璇。”

这个名字如同魔咒，让塔冥剧烈跳动的心脏猛地一滞。

“想想她那不完整的灵魂，想想她为你、为你们那可笑的理念，一次次燃烧自己。”破妄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钻进塔冥的脑海，“她本可以拥有更完整的生命，更强大的力量，却因为你的‘道路’，变成了如今这副残破的模样，甚至可能随时彻底消散。”

塔冥的呼吸变得粗重，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星璇为他解析规则时专注的侧脸，为他抵挡攻击时决绝的背影，以及那灵魂深处始终无法弥补的残缺感。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痛与愧疚。

破妄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加大了筹码：

“看着我，塔冥！看着我如今掌控的力量！只要我成为完整的塔灵，彻底掌控这轮回塔的规则权柄，我就能做到你现在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从塔的底层数据库中，提取她完整的灵魂备份，将她完美地复活！一个完整的、拥有所有记忆与情感的星璇！”

他伸出一只手指，指向那悬停的毁灭光束。

“选择吧，塔冥。”

“是固执地走向灭亡，让她也随着你那愚蠢的理念一同彻底消散……”

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还是……接受我的‘馈赠’。放弃抵抗，将你的‘真实之核’奉献给我。我以规则起誓，在我登顶之后，必定复活一个完整的星璇，让她代替你，见证我所创造的新秩序。”

“用你一人的牺牲，换回她的完整。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渴望的吗？”

这番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入了塔冥内心最柔软、最不设防的角落。复活星璇……一个完整的星璇……这个诱惑，远比任何力量、任何权柄都更加动人。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只要他点头，就能弥补所有的遗憾。

石猛、夜魅和影都屏住了呼吸，紧张万分地看着塔冥。他们深知星璇在塔冥心中的分量，这个抉择，残酷至极。

塔冥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出现了剧烈的挣扎。过往与星璇并肩的画面飞速闪过，她的清冷，她的智慧，她的牺牲……那份深藏的情感与巨大的愧疚几乎要将他吞噬。

然而，就在他的意志即将被那诱惑拖入深渊的前一刻，他看到了破妄左眼中那抹隐藏极深的、属于“妄”的算计与嘲弄。他也看到了，自己胸口那枚“蕴灵宝玉”正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仿佛星璇在无声地注视着他。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迷茫与挣扎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迷雾，只剩下岩石般的坚定与清澈。

“不。”

一个字，清晰，平静，却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