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先知的悲愿（1/2）

“坟墓……陪葬品……炸药？”

石猛重复着塔冥的话，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大，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一种被颠覆认知的震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塔冥，你说清楚点！元文明？虚无之潮？到底怎么回事？”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夜魅的眉头紧锁，妖娆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你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一个死人……不，一个死掉的文明留下的‘棺材’里打转？就为了被选成……继承他们遗志的傀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真相远比任何危险的副本都更令人心底发寒。

影虽然依旧沉默，但握紧的拳头和微微收缩的瞳孔，显示他内心的波澜丝毫不比其他人小。

塔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脑海中信息洪流冲击后的余波和得知真相的惊悸。他背对着那冰冷旋转的数据核心，面向同伴，开始将元文明日志中的信息，结合自己的理解，碎片化地讲述出来。

他描述了元文明那超越想象的辉煌，描述了“虚无之潮”那令人绝望的抹除特性，描述了轮回塔作为“文明方舟”和“火种筛选器”的终极使命，也描述了登顶者将被“格式化”，成为失去自我的“塔灵”蓝图那残酷的结局。

随着他的讲述，这片虚空的“王座之间”仿佛变得更加冰冷死寂。石猛张大了嘴巴，夜魅的脸色愈发苍白，影的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所以……破妄那疯子，拼死拼活想登顶，就是为了变成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去执行一个死鬼文明留下的命令？”石猛的声音带着一种荒谬感，“他图啥啊？！”

“他图的，恐怕是成为‘塔灵’过程中，那短暂的、近乎全知全能的‘力量’，以及……他认为的，‘超越’了渺小个体情感的‘高级形态’。”塔冥的声音低沉，“他走错了路，从根子上就错了。”

“那我们呢？”夜魅尖锐地问道，她指向那数据核心，“我们现在也‘登顶’了，按照那见鬼的协议，是不是马上也要被‘格式化’了？”

一股寒意掠过众人心头。

就在这时，塔冥灵魂深处的【轮回刻印】再次传来一阵独特的悸动。

不同于之前接收元文明日志时的狂暴，这次是一种细微的、带着某种共鸣感的牵引。

“等等……”塔冥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他闭上眼，全力感受着那股牵引。

是那些“悖论数据”！

是先知和初代守护者们留下的意志碎片！

在得知了轮回塔残酷的底层真相后，这些原本隐匿的碎片，仿佛被激活了，正主动地与他的刻印产生联系，发出微弱的呼唤。

“我好像……能感觉到更多东西了。”塔冥喃喃道，他再次将手缓缓探向那数据核心，但这一次，他的目标并非核心本身，而是那些萦绕在核心规则缝隙间、如同萤火虫般微弱的“悖论数据”光点。

他的指尖触及了其中一点微光。

嗡——

又是一段信息流涌入，但这次温和了许多，更像是一段尘封的记忆被打开。

记忆片段一：议会的决裂

塔冥“看”到了一个庄严而压抑的环形大厅，无数元文明议员的身影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列席。他们争论的焦点，正是“文明方舟”计划的最终形态。

一个模糊却散发着睿智与坚定气息的身影站在中央，那应该就是“先知”。

“……诸位！请再想一想！”

先知的声音带着炽热的情感，与周围冰冷的理性氛围格格不入。

“……将文明的延续，寄托于一个抹杀了所有个体意志、情感、乃至‘错误’可能性的‘完美蓝图’上，这本身就是对文明最大的背叛！”

“……我们元文明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不是因为我们从不犯错，恰恰是因为我们在错误中学习，在情感的驱动下探索，在无数‘不确定’中诞生了奇迹！”

“……‘虚无之潮’吞噬的是‘存在’，但什么是‘存在’？个体的思考、爱恨、抉择、甚至是一瞬间的灵光一闪，这些构成了我们文明的鲜活‘存在’！把这些都格式化掉，留下的空壳，还能称之为‘文明’吗？那只是文明的墓碑！”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却引来更多反对的声音。

“情感是低效的！错误是致命的！在终极灾难面前，我们需要的是绝对可靠的执行者，不是充满变数的‘可能性’！”

“先知，你的理论过于理想化！我们负担不起任何风险！”

记忆片段二：守护者的誓言

场景转换。在一个隐秘的空间，为数不多的人聚集在先知身边。他们的眼神中，没有议会上那些议员的绝望和冰冷，有的是一种悲壮而坚定的光芒。

“……议会已经做出了最终决定。‘方舟’将按照原计划建造和运行。”

先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不甘。

“……但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