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石中有灵（2/2）

石子沉寂的灵性，被这股浓烈的“生”与“死”交织的气息触动。它“感受”到老狼生命的流逝，亦“感受”到其求生的顽强。恍惚间，灵性深处，那属于司契道烬的、历经万劫不灭的坚韧意志，被隐隐引动。一丝微不可察的、混合了混沌莲生生之气与劫运道韵的波动，自石中渗出，融入潭水，悄然滋养着老狼的伤口。

老狼通灵，似有所感，挣扎着汲取潭水。数日后，伤口竟奇迹般开始收口，生机渐复。老狼对潭水叩首三拜，长啸离去。离去前，于石边遗下一枚脱落的、沾染其精血的狼牙。

石子“接触”到狼牙上残留的、属于荒野的凶悍、忠诚与孤独的意念，灵性中，又添了一抹苍凉底色。那狼牙，亦在石旁，经年累月，受其气息浸染，渐生灵异，此乃后话。

如此，石子于深潭石缝中，静看日月升沉，感四时变迁，纳天地间游离生气，听风雨声、流水声、兽吼虫鸣，受偶尔过往生灵的意念沾染……其内灵性，如蚌中孕珠，缓慢而坚定地成长着。它无思无想，无欲无求，只是本能地存在着，吸收着，沉淀着。属于司契的记忆与意识，早已散于道烬，唯留一点不灭真灵与大道本源，此刻依旧混沌蒙昧，如封于石中的胚胎，静待破壳之日。

直到，那一场席卷青岚界的、迟来了数十年的“灵机潮汐”悄然降临。蚀力消退后，万界天道自我修复，积攒多年的天地灵机，于某一刻，在某些区域，开始了缓慢的复苏与喷发。而这处深潭，恰好位于一条微弱的、新生的灵脉节点之上。

那一夜，月华大盛，潭水无风自动，泛起粼粼灵光。沉寂多年的灵脉节点微微震颤，一丝精纯的天地灵气，混合着月华精粹，涌向深潭。潭中水族欢腾，草木疯长。

卡在石缝中的石子，首当其冲。磅礴而温和的灵气，如开闸洪水，涌入石中。那沉寂数十载、积蓄了足够底蕴的灵性，被这外来的、同源的生机彻底激发！

“咔嚓……”

一声细微到极致、却仿佛开天辟地般的轻响，自石芯传出。石子表面，那天然莲瓣纹路，骤然绽放出温润如玉的混沌光晕！光晕中，一丝微弱的、清晰的、带着好奇与懵懂的意念，悄然探出，如初生婴儿，第一次“睁眼”，打量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石中有灵，于星火纪元第七十五载，深潭月夜，懵懂初生。

而此刻，远在无尽星海之外的星火源海，守望城中，沉睡数十载的月妖与沐晚，于同一时刻，心有所感，自深层次的疗愈中，缓缓睁开了眼眸。她们紫府中，那枚由混沌莲子道韵所化的虚影，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