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生死之秘（1/2）

涅盘之泡内，时光如指间沙般飞速流逝。

王志的意识在无数轮回中沉浮，时而化作田埂间的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生与泥土为伴，临终时看着儿孙绕膝，心中唯有满足；时而变作金銮殿上的帝王，权倾天下，却在深夜独自品尝孤家寡人的滋味，最终在一场兵变中饮下毒酒，眼中只剩无尽悔恨。

他做过罪恶滔天的魔头，双手沾满鲜血，在万人唾弃中被正道斩杀，临死前才看清自己被仇恨裹挟的一生有多可笑；也做过深闺中的女子，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从豆蔻年华等到鬓角染霜，终究没能等到那个许诺带她看海的人，最终化作一杯黄土，唯余一缕不甘的香魂。

每一次轮回，都是一场彻骨的感悟。他渐渐明白，枯荣老佛为何能以信仰之力晋升宇宙境——众生的悲欢离合、执念与放下，本就是归墟生灭法则的最好注脚。

不知经历了多少世，王志的意识落入一个古刹之中。这一世，他是这座名为“无相寺”的方丈，法号“了尘”。寺中香火鼎盛，信徒往来不绝，他每日的功课便是为众生讲经，引导他们放下执念，参悟往生之道。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王志以了尘的身份度过了百年。他看着信徒们因得到慰藉而展露笑颜，看着临终者在诵经声中安详离去，看着新生的婴孩在佛前被赋予祝福……这方佛国平静得如同镜面，没有纷争，没有痛苦，只有日复一日的平和。

可越是平静，王志心中的疑虑就越重。

他发现，这些信徒的喜怒哀乐太过“标准”——得到便欢喜，失去便淡然，生老病死都仿佛设定好的程序，没有丝毫出格的情绪。他们口中的“放下”，更像是一种麻木；他们追求的“往生”，更像是对现实的逃避。

这一日，王志正在讲经，谈及“人生八苦”，台下一位老居士突然问道：“方丈，若连痛苦都要放下，那生而为人，还有何意义？”

王志一怔，这是百年来第一次有人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他看着老居士眼中的迷茫，突然福至心灵——枯荣老佛构建的佛国，看似完美，却剥夺了众生“挣扎”的权利。没有真正的痛苦，何来真正的放下？没有撕心裂肺的执念，何来破茧成蝶的顿悟？

“苦非苦，乐非乐，在于心之所向。”王志缓缓开口，声音却不再是了尘的平和，而是带着王志自己的锋芒，“若为逃避痛苦而求往生，便是本末倒置。真正的往生，是历经八苦而不减其志，看透虚妄而不忘本心。”

话音落下，整个佛国突然剧烈震颤。平静的信徒们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古刹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混沌的底色——这方轮回，竟是虚假的！

“原来如此……”王志的意识从了尘体内剥离，悬浮于混沌之中，眼中闪过明悟。枯荣老佛的信仰之力，确实能转化为归墟本源，却也在无形中扭曲了众生的意志。他构建的六道轮回，看似平衡，实则暗藏着对“生”的压制，以“往生”的名义，将众生的生机之力强行导向寂灭，以此来维持他所谓的“平衡”。

这并非真正的生灭同源，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

想通此节，王志识海中的混沌漩涡骤然加速，之前被墨尘死寂之力侵蚀的创伤，竟在这一刻开始飞速愈合。那些经历过的轮回片段如潮水般涌入漩涡，化作一道道清晰的序纹，与漩涡中的“生灭”二字交织。

他的气息开始暴涨，从星空境后期一路飙升，冲破壁垒，稳稳踏入星空境巅峰！更令人震撼的是，识海深处，那三道一直被他隐藏的归墟口，此刻竟缓缓转动起来，与混沌漩涡产生了共鸣，散发出令整个涅盘之泡都为之颤抖的威压。

“这才是归墟的真正力量……”王志睁开眼，眸中混沌流转，仿佛能映照出宇宙生灭。他没有动用隐藏的归墟本源，却已触摸到了宇宙境的门槛。

“王师兄！你突破了？”邱长生惊喜的声音传来，他一直守在旁边，亲眼见证了王志的蜕变。

王志点头，看向气泡壁外。虽然看不到外界景象，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往生谷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墨尘的死寂之力与枯荣老佛的佛力正在进行着惨烈的碰撞，双方都已到了极限。

“该出去了。”王志站起身，归墟本源在周身流转，形成一道混沌色的屏障，“有些账，该算了。”

邱长生立刻跟上，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息，他的状态也已恢复巅峰，甚至隐隐触摸到了星空境巅峰的壁垒。“墨尘那老怪物肯定还在外面等着，这次咱们联手，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王志没有说话，只是并指如剑，朝着气泡壁轻轻一点。

“啵——”看似坚固的涅盘之泡，竟在这一指下应声而破，仿佛从未存在过。

气泡外，混沌翻腾，佛力与死寂之力的碰撞已到了白热化。枯荣老佛的九品莲台黯淡无光，半边身躯几乎完全枯朽，连念珠都崩碎了数颗；而墨尘主魂也不好受，周身的元神虚影只剩下不到三成，气息紊乱，显然消耗极大。

看到王志破泡而出，两人都是一怔。

“你……竟突破了？”墨尘主魂眼中闪过难以置信，随即化为疯狂的嫉妒，“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寂灭箭，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枯荣老佛则瞳孔微缩，他能感觉到王志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看似只是星空境巅峰，却带着一种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混沌威压，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修士，而是一片正在演化的宇宙。尤其是那隐藏在深处的三道归墟波动，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这小子，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底牌！

“墨尘，你的寂灭箭，确实厉害。”王志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可惜，你不懂生灭的真谛。死寂之力能侵蚀生机，却也能成为催生新生的养料。”

他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墨尘主魂面前，拳风再起，仍是四季轮回拳，却比之前霸道了百倍！拳风过处，混沌翻腾，竟硬生生将墨尘主魂周身的死寂之力撕裂出一道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