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冥界(1/2)

无垠的黑暗包裹着一切,粘稠的死亡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冲击着诺亚周身撑起的、由纯粹生命意志与神圣能量构成的金色光晕。

脚下是凝固的痛苦与灵魂残渣铺就的“道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亿万亡魂的叹息之上。

前方,羊灵散发着指引的微光,狼灵则在金光边缘警惕地逡巡,幽绿的瞳孔扫视着翻涌黑暗中那些贪婪窥伺的阴影。

震耳欲聋的灵魂哀嚎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试图撕碎闯入者的心智。

在这片生者绝地中穿行,诺亚并未沉默。

他强大的精神力穿透了亡者的喧嚣,直接与引领他的千珏进行着交流,他需要信息,关于这片陌生而危险领域的详尽信息。

“千珏。”诺亚的精神波动平稳而清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这片死者之国,其疆域究竟有多大?势力如何分布?这片黑暗之下,又隐藏着哪些必须知晓的规则与禁忌?”他的问题直指核心,带着一种指挥官审视战场的冷静。

羊灵那戴着宁静面具的头颅微微侧转,湖泊般的眼眸在幽暗中泛着微光。

她的回应直接在诺亚的意识中响起,空灵而平静,带着亘古的韵律:

“生者诺亚,冥界其广阔非现世所能度量,它并非物质的疆土,而是亡者意识、灵魂残响与死亡法则共同构筑的叠加维度,其边界模糊,与物质世界、精神领域乃至其他未知位面接壤,如同一个不断膨胀、收缩的梦境泡影,若以亡魂的感知来衡量,它无边无际。”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更具体的描述:

“贯穿这无尽黑暗的,是轮回之河——亡魂最终的归宿与新生之始的象征性长河,它并非流淌的河水,而是由无数安息灵魂的平和意念与转世法则的光辉共同凝聚的、贯穿冥界核心的光带,它既是冥界的生命线,也是划分势力范围的天然界碑。”

“如今,基于轮回之河,冥界主要分为三方势力范围:

一是铁铠冥魂的骸骨疆域,他占据着轮回之河中下游最广阔、能量最富集(扭曲意义上的)的区域,他的骸骨大殿如同毒瘤般扎根于此,辐射着污染与奴役的力量。

此域亡魂皆受其铁腕统治,灵魂被榨取、锻造,化为他王座的基石和军队的燃料,秩序崩坏,唯有暴虐与痛苦永恒。我们目前穿行的外围区域,便属于他的势力影响范围,故恶灵肆虐,充满攻击性。”

二为面具之母的静谧花园,位于轮回之河的上游源头区域,曾是冥界秩序的核心,如今却如同风暴中的孤岛。

那里相对宁静,亡魂得以短暂休憩,等待轮回之河的接引,面具之母的力量维系着这片区域的最后净土,但范围已被莫德凯撒的阴影不断侵蚀压缩,此域规则相对明晰,亡魂受引导而非奴役。

三位古老存在的遗落之境,散布在冥界广袤的、轮回之河难以触及的边缘与夹缝地带。

那里栖息着自冥界诞生之初便存在的、难以名状的古老意识或实体,祂们大多对冥界的变迁漠不关心,遵循着自身古老的法则偏居一隅。

祂们自成派系,有的可能暗中欣赏铁铠冥魂的混乱与力量,期待战争打破死寂;有的则倾向于维护面具之母代表的古老秩序;但更多的,只是沉睡或沉溺于自身的存在,对外界漠然。

闯入祂们的领地,是极大的禁忌,可能招致无法预料的反应。”

关于规则与常识,羊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肃穆:“冥界有生死界限,生者的气息在此如同黑夜中的火炬,会吸引无数贪婪的存在,你的力量虽强,但无休止的消耗亦非明智,维持你的光辉,但勿要肆意挥霍,以免惊醒某些沉睡的存在或引来仇视生者怨魂的围剿。”

“灵魂本质,亡魂在此地形态各异,由生前执念、信仰及死亡方式塑造,莫德凯撒的爪牙多是被扭曲、强化的怨灵与缚灵,面具之母领域的亡魂则相对平和,切勿轻易相信或触碰任何亡魂,它们的形态和意识极不稳定,可能蕴含诅咒或陷阱。”

“空间与时间,冥界的空间是流动且主观的,距离与方向依赖于强大的意志或特定的路径,如轮回之河的光辉,时间感在此地也趋于混乱,可能转瞬千年,也可能度日如年,紧跟我们,是避免迷失的唯一可靠方法。”

“生者的力量在此会受到死亡法则的天然压制与侵蚀,纯粹的物理力量效果甚微,精神、意志、灵魂层面的力量以及能影响死亡与生命本质的法则之力更为有效,莫德凯撒的力量核心在于对灵魂的绝对掌控与冥界负面能量的驾驭,面具之母的力量则源于轮回法则与对死神概念的创造权柄。”

“一些禁忌,绝对禁止尝试干扰轮回之河的运转,那是冥界存在的基石,牵一发而动全身,避免深入那些古老存在的领地,除非你做好了面对不可知存在的准备,在面具之母的领域,需尊重其秩序与引魂使者的工作。”

诺亚静静地聆听着,将这些信息如同战略地图般烙印在超级大脑中,羊灵对面具之母的描述引起了他更深的兴趣。

“面具之母?”诺亚追问,“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与你们的关系,以及她创造死神的方式?”

提到创造者,羊灵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孺慕的敬意:

“面具之母,她是冥界最古老、最神秘的存在之一,她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神只,而是死亡法则中终结与转化概念的具象化灵智,是符文之地所有死神概念的源头与铸造者。”

“她的力量核心在于‘创造’与‘维系’,祂创造死神, 通过铸造蕴含特定死亡概念的面具,赋予我们形态与权柄,每一副面具,都是一份独特的死亡契约,一种面对终结的哲学,比如我和狼,代表接受与逃避的双重选择;恕瑞玛的‘褪色死神’,象征沙漠中生命在烈日下的消逝;艾欧尼亚的某些精魂死神,体现与自然的共生与回归……面具之母将这些概念通过某种难以理解的法则,烙印在符文之地众生的集体潜意识中,使得不同文明对死亡有了不同的信仰化身,而这些化身,最终都指向由面具赋予形态的我们。”

“当某个死神所代表的死亡概念被现世彻底遗忘,失去了存在的根基,信仰与认知的锚点,‘虚灵邪枭’——面具之母的清洁工与回收者——便会找到它,摘下它的面具,抹除其存在,这些被回收的面具,会被面具之母重新熔铸、注入新的概念,从而诞生出新的死神,以适应时代变迁中生灵对死亡的新理解,死亡本身永恒,而死神的形态与概念,则在面具之母的手中不断循环、重生。”

“祂与吾等的关系,我是她最杰出的造物之一。”羊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独特的平静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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