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再见莎拉（1/2）

就在这时，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从下方海兽骸骨大殿的尖顶阳台冲天而起！那身影矫健如雌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悬停在诺亚面前。

火红的长发如同燃烧的旗帜在海风中飞扬，勾勒出张扬而自信的绝美脸庞。

深邃的蓝眸如同风暴中的海洋，此刻正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惊喜、炽热和一丝久别重逢的嗔怪。

她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兼具女王威严与海盗野性的暗红色皮质猎装，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腰间斜挎着那对标志性的、如今却流转着幽蓝能量光泽的射与啊双枪。

一股强大而内敛的生命能量波动从她体内散发出来，远超凡人极限。

厄运小姐——莎拉·福琼！比尔吉沃特的无冕女帝！

“哟！看看是谁回来了？”莎拉的声音依旧带着那标志性的、慵懒中透着危险的磁性，但其中的欣喜却如同阳光般明媚。

“我们的大忙人‘领主’阁下？还是该叫你……‘超人’？” 她促狭地眨了眨眼，显然已经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诺亚在其他地方的一些事迹和称号。

诺亚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脱胎换骨般的女人，感受到她体内那股熟悉又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及那身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的、流淌着液态金属光泽的纳米战衣，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看来我的‘投资’，回报率相当不错，莎拉女王？”

“哈！没有你留下的小玩意儿和那管要命的饮料，想摆平普朗克那些死忠疯狗和岛上的老顽固们，可得多费不少手脚，说不定还得搭上老娘……本女王的漂亮脸蛋！”

莎拉爽朗地大笑，在空中随意地转了个圈，展示着她全新的力量与装备带来的自信。

“不过现在嘛……” 她拍了拍腰间那对能量涌动的双枪，它们可是想念它们的‘锻造者’很久了！什么时候再给它们升升级？现在打那些皮糙肉厚的深海畜生，感觉劲儿还是有点不够大呢！”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谈论天气，但诺亚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话语下那份真挚的依赖与信任。

那份在复仇血火中萌芽、在共同战斗中滋长、在他留下力量赋予新生后沉淀下来的特殊情感，炽热而直接，如同比尔吉沃特最烈的朗姆酒。

“会有机会的。”诺亚笑了笑，目光投向下方充满生机的城市，“看来你把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那是自然！”莎拉双手叉腰，女王气场全开，带着一丝小得意，“混乱是海盗的天性，但没人喜欢天天在屎尿血水里打滚！给点甜头，划条底线，再配上能砸碎一切不服的铁拳……这群混蛋比谁都懂得什么叫‘规矩’！”

她顿了顿，眼中的张扬稍稍收敛，看向诺亚的目光多了一丝深沉的关切，“倒是你……这次回来，待多久？还是……又要去捅哪个更吓人的马蜂窝了？”

她了解诺亚，这个男人的目光永远望向远方更巨大的威胁。

诺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俯瞰着这座在莎拉手中焕发新生的自由之城，感受着海风带来的喧嚣与活力。

暗影岛的黑暗，冥界的低语，此刻似乎都被这充满生命力的喧嚣暂时驱散。

“先喝一杯吧，莎拉。”诺亚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比尔吉沃特的朗姆酒，我可是想念得很，顺便……给我讲讲，我不在的时候，这片海上，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

塞壬号的舰长室内，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码头的喧嚣，只留下海浪拍打船体的低沉嗡鸣与鲸油灯燃烧时偶尔的噼啪轻响。

空气中弥漫着上等雪茄的醇厚、陈年朗姆酒的甜香，以及一丝独属于莎拉身上的、如同风暴前夕海风般的危险气息。

莎拉背靠着镶嵌着巨大海兽牙齿的舰长桌，火红的长发在暖黄灯光下如同流淌的熔金。

她手中把玩着一只水晶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其中轻轻晃荡，折射出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光芒，牢牢锁定在几步之外，正随意翻看她桌上最新贸易报表的诺亚身上。

“所以……”她拖长了尾音，带着海盗特有的、慵懒又充满探究的腔调。

“我那两位在诺克萨斯‘做生意’的老朋友，上个月送来一份‘有趣’的情报。”她抿了一口酒，舌尖舔过饱满的下唇，像是在品尝美酒，更像是在酝酿一个重磅炸弹。

“他们说……半年前，有个穿着红披风的疯子，为了替某个‘不知好歹的海盗婆娘’讨个说法，单枪匹马冲进了不朽堡垒……”

诺亚翻阅报表的手指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莎拉可没打算放过他，她放下酒杯，踩着高筒皮靴，如同盯上猎物的雌豹，一步步走近。

高跟叩击甲板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舱室内回荡，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们说……”她停在诺亚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如同深海般沉静又蕴含着无匹力量的气息，仰起头，蓝眸中燃烧着火焰般的好奇与一种更深沉的情绪。

“有个疯子，当着数千军队和贵族的面，像捏死臭虫一样，把坐在黄金马桶上发霉的达克威尔皇帝……给‘咔’！”她猛地做了一个扭断的手势，动作夸张，眼神却锐利如刀。

“拧断了脖子？”

诺亚终于抬起了眼，深色的眼眸平静无波，迎上她灼灼的目光：“他的统治已经腐朽到骨髓，帝国在他手中只会滑向深渊，清理掉，对诺克萨斯更好。”

轻描淡写。

仿佛碾死的不是一位掌控庞大帝国的皇帝，而真的只是一只碍眼的爬虫。

莎拉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一下。她见识过诺亚的力量，在比尔吉沃特的血腥之夜，他如同天神下凡般扫平了普朗克及其党羽。

但听到他如此平静地叙述颠覆一个帝国、斩杀其皇帝的过程，那种冲击力依旧让她感到一阵眩晕般的震撼。

这不仅仅是力量，更是一种凌驾于世俗权力之上的、近乎神只的意志与决断！

“然后呢？”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们说……你揪出了一大群依附在帝国身上吸血的蛆虫贵族？把他们连同他们奢靡的巢穴一起……烧成了灰？” 她脑海中浮现出诺克萨斯那些盘根错节、贪婪无度的贵族世家被连根拔起的画面，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顺着脊椎窜起。

“蛀虫不除，大厦将倾。”诺亚的回答依旧简洁，却带着冰冷的铁血意味。

“他们享受了帝国带来的特权，却用贪婪和腐朽在掏空它的根基，死亡，是他们唯一能支付的代价。”

莎拉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诺亚话语中那无形的血腥气。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升温。

这男人……太对她的胃口了！绝对的强大，绝对的掌控，对敌人如同寒冬般酷烈无情！

“还有……奴隶制？”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蓝眸死死盯着诺亚的眼睛。

作为在比尔吉沃特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海盗女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被当作货物买卖、失去自由是何等的绝望与屈辱，废除奴隶制……这在任何地方都是足以引发滔天巨浪的举动！

“生而为人，不应为奴。”诺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世界基石般的沉重分量。

这简单的八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莎拉的心上！她仿佛看到了诺克萨斯那些庞大肮脏的奴隶市场在法令下轰然关闭，无数带着沉重镣铐的麻木眼神中重新燃起名为希望的光芒！这份力量背后所蕴含的、超越时代局限的正义，让她灵魂都为之震颤！

“再然后……”莎拉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几乎是在呓语。

“你和斯维因……那只心比墨水还黑的老乌鸦？还有德莱厄斯……那个脑子里只有肌肉和斧头的战争狂？你们……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分了诺克萨斯的天下？还建立了什么……‘崔法利议会’？”

这简直比最离奇的海盗传说还要荒诞！三个理念、性格、力量来源截然不同的巨头，竟然达成了合作？

“目标一致，力量互补，规则清晰。”诺亚给出了答案。

“斯维因要帝国的强盛与秩序，德莱厄斯要战争与征服的荣耀，而我要的……是清除更大的隐患，以及一个相对稳定的后方。”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莎拉。

“混乱滋生黑暗，秩序才能积蓄力量，对抗真正威胁世界的灾祸，我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去做。”

莎拉彻底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深红披风的男人，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他。

他强大到足以颠覆帝国，却并非为了权力，他冷酷到可以挥手间抹杀皇帝与贵族，却又为了最底层的奴隶砸碎锁链，他能与最危险的枭雄和战争狂人共治，只为了一个更宏大、更遥远的目标……

强大、英武、善良、勇敢、正义、神秘……所有她能想到的、属于英雄和传奇的词汇，似乎都能在他身上找到印证，却又无法完全定义他。

这半年来，每当她处理完繁重的政务，独自站在塞壬号的舰首眺望征服者之海时，脑海中总会不自觉地浮现他的身影。

从最初对他强大力量的敬畏和一丝利用之心，到共同战斗时滋生的依赖与信任，再到他留下力量悄然离去后那份萦绕心头的、越来越清晰的思念……这份情感如同比尔吉沃特地下酒窖里最烈的朗姆，在时间的沉淀下，愈发醇厚，也愈发灼热。

此刻，听着他用平静的语调讲述着足以载入史册的惊天伟业，看着他深邃眼眸中那份不为世俗所动的坚定与从容，那份压抑了半年的情感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

“你这个……该死的、迷人的疯子！”莎拉猛地低吼一声，不再是女王的优雅与慵懒，而是属于厄运小姐最原始的、海盗式的野性与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