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面具之母，和谈与交易，古老历史。（1/2）

无垠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冥界永恒的夜，诺亚周身那轮神圣的金色光晕，如同刺破永夜的微型烈阳，顽强地抵御着无处不在的死亡侵蚀与亡魂哀嚎。

在千珏——羊灵那宁静微光的指引和狼灵于金光边缘警惕逡巡的护卫下，他们终于离开了莫德萨凯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

周遭的压迫感明显减轻。

虽然黑暗依旧，但那粘稠得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淡薄了许多，亡魂的哀嚎不再如同亿万根针般刺入灵魂深处，而是化作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低语。

脚下由灵魂残渣与痛苦凝结的“道路”也渐渐变得坚实、平整，甚至隐约透出一种……秩序感。

前方，视野的尽头，一点柔和的、带着宁静与希望气息的光辉，如同黑暗海平线上的启明星，逐渐清晰、扩大。

那是一条河。

一条流淌在虚空之中的、纯粹由光辉构成的河流！

它并非凡俗意义上的河水，没有波涛，没有浪花，只有平缓流淌的、如同液态晨曦般的光质。

河水呈现出难以形容的渐变色，靠近河岸处是柔和的乳白，如同初生的薄雾；河心则流淌着深邃、宁静的幽蓝，仿佛蕴含了宇宙的奥秘；河水的深处，则闪烁着点点星尘般的金色光粒，那是……无数安息灵魂释放出的、最纯粹的释然与平和意念。

这便是冥界的生命线，亡魂的最终归宿——轮回之河！

千珏在河岸不远处停下，羊灵那戴着宁静面具的脸庞转向奔流的光河，湖泊般的眼眸中倒映着河水的光辉，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肃穆。

狼灵也安静下来，幽绿的瞳孔注视着河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本能的敬畏。

“轮回之河。”羊灵的声音空灵地在诺亚意识中响起，带着一种咏叹般的韵律。

“它是冥界的支柱，是亡魂记忆的洗练之地，也是新生的起点，生者的记忆在此流淌、沉淀，最终被河水涤净，只留下最纯粹的灵魂本质，回归法则的怀抱，等待下一次生命的绽放。”

诺亚的超级感官被眼前这壮丽而神圣的景象所震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河水中蕴含的庞大而复杂的法则之力：净化、遗忘、终结、新生……无数相互交织、完美平衡的规则，共同构成了这条维系冥界乃至物质世界生死循环的奇迹之河。

“触碰它，会如何？”诺亚问道，他能感觉到河水对灵魂强大的吸引力。

“对于普通亡魂，这是必经的洗礼。”羊灵解释道。

“河水会温柔地洗去他们生前的记忆、执念与痛苦，只留下纯净的灵魂本源，投入轮回，但对于尚有意识的亡魂或生者……”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警告，“河水中的轮回法则会强制剥离记忆，消解意识，即便是吾等死神，若非必要，也不会轻易触碰河水本体，那会干扰轮回的秩序，甚至可能被法则同化，只有那些彻底放下、坦然接受终结的灵魂，才能毫无阻碍地融入其中，获得安息。”

她看向诺亚，目光落在诺亚周身那如同实质烈阳般的金色光晕上：“你的力量本质强大，足以抵御河水表层的法则侵蚀，但若深入河心，触及核心精华……那里的法则之力，足以瞬间抹去半神的意识，将其化为河水的一部分，你需要的东西——轮回之水精华——便在那河心最深处，由最纯净的转世法则与安息灵魂本源凝结而成，获取它，要么你亲自冒险深入，要么……唯有面具之母，凭借她对轮回法则的理解和权柄，才有可能在不危及河流本身的前提下，采集到极其微少的‘露珠’。”

诺亚凝视着那深邃宁静的幽蓝河心，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让灵魂颤栗的浩瀚法则，即便以他现在的力量，深入其中也绝非易事，那将是一场意志与法则的终极对抗。

沿着轮回之河上游继续前行，那柔和的光辉越来越亮，驱散了更深沉的黑暗，周围的景象也发生了显着变化。

脚下的道路变成了由散发着微光的、如同玉石般的平整石板铺就，道路两旁，开始出现奇异的植物——它们并非真实的草木，而是由纯净的灵魂能量与冥界特有的灵质结晶凝结而成。

有的像发光的、半透明的蕨类，轻轻摇曳；有的如同水晶雕琢的树木，枝桠间流淌着幽蓝色的光流；还有的如同巨大的、缓缓脉动的发光蘑菇，散发出令人心神宁静的微光孢子。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腐朽与绝望，而是一种淡淡的、如同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夹杂着灵魂安息的平和意念。

无数的光点，如同夏夜的萤火虫，在这片奇异的花园中飘荡、闪烁。

它们是新近抵达、等待轮回的纯净灵魂，形态各异，散发着或强或弱的平和光辉，它们不再痛苦挣扎，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光之植物间，如同沉睡的星辰。

这里就是面具之母最后的净土——静谧花园，在莫德凯撒阴影的不断侵蚀下，它如同风暴中的孤岛，虽显局促，却依旧顽强地维系着冥界最后的秩序与安宁。

千珏在这里显得放松了许多，羊灵的步伐更加轻盈，仿佛回到了家园，狼灵虽然依旧警惕，但紧绷的肌肉明显松弛下来，幽绿的眼眸中甚至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平和。

羊灵停下脚步，面对花园深处一座由巨大、纯净的灵质水晶自然生长而成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拱门，她抬起手，无形的精神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指尖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由幽蓝光芒构成的、复杂的印记——那是代表千珏身份、直接联系面具之母的符文。

“吾主。”羊灵的声音恭敬而空灵，在精神领域回荡。

“吾等携尊贵的访客，生者诺亚，请求觐见，他携带着终结亵渎者暴政的力量，以及关乎冥界未来的请求。”

拱门内的空间微微荡漾，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石子，一股古老、神秘、带着无尽创造气息与淡淡忧伤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微风，轻柔地拂过静谧花园的每一寸角落，所有的灵魂光点都微微闪烁，仿佛在向这位存在致意。

拱门的光芒稳定下来，形成了一道稳定的光幕，羊灵和狼灵率先步入，诺亚紧随其后。

穿过光幕，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无法用常规空间概念衡量的领域，仿佛置身于一片由纯净灵质构成的、无垠的水晶洞窟核心。

穹顶高远，镶嵌着无数自发光的、如同星辰般的灵质结晶，散发出柔和的、足以驱散一切黑暗的光芒，地面是光滑如镜的灵质平台，平台中央，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由无数细小的、色彩斑斓的灵质碎片构成的漩涡，漩涡中不断有新的灵质碎片生成，又有的碎片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走——那似乎是面具之母铸造新死神面具的工作台。

在漩涡旁，伫立着一个身影。

她的身形高挑而朦胧，仿佛由流动的星尘与幽暗的薄纱构成，轮廓边缘微微模糊，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她穿着样式古朴、无法分辨具体材质的长袍，长袍上流淌着如同活物般的、不断变幻的幽蓝色符文，每一个符文似乎都代表着一个死亡的概念或一个死神的印记。

她的脸上……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一副巨大的、如同最古老岩石雕琢而成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纯白色面具。

面具光滑无比，只留下眼部两个深邃的、如同通往虚无的孔洞，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死亡、神秘、创造与无尽沧桑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空间。

这就是面具之母！冥界最古老的存在之一，死神概念的源头与铸造者！

然而，当诺亚的精神力扫过这位神秘存在时，他内心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在诺亚对符文之地力量层次的认知中，分为五个层次。

第一是凡人，如普通士兵、工匠。

第二是精英，以一敌百，技艺超凡，如赵信、德莱厄斯。

三是大师，一人成军，超凡入圣，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灵的易大师、参悟符文，不使用符文力量的瑞兹。

四是半神：拥有移山填海、改变地形的伟力，细分为：

巅峰半神： 如奥恩，祂是执掌原初之火的原始神灵，力量深不可测，符文之地当之无愧的最强个体、全盛时期弗雷尔卓德三兄妹都在这个级别，还有复活后成功飞升的黄鸡。

高等半神： 如全盛时期的暗裔亚托克斯、那条被沃利贝尔杀死的熔岩巨蟒隆德。

中等半神： 如大部分飞升者（拉亚斯特等）、某些强大的自然灵体。

低等半神： 力量层次相对较低，可能还不如某些掌握特殊力量的人类大师，比如易大师，易大师可轻松斩杀此等存在。

而眼前的面具之母，其散发出的能量层级和威压，在诺亚的感知中，大约处于中等半神的顶端，接近高等半神，但远未达到奥恩那种撼动世界本源的巅峰层次。

这与他预想中能创造无数死神、维系冥界秩序的“概念神”的预期，有所落差，她带给诺亚的压力，甚至不如当初在弗雷尔卓德面对丽桑卓的感觉。

‘难怪无法对抗莫德凯撒……’诺亚心中了然，莫德凯撒在冥界经营千年，以无数灵魂为燃料，其力量恐怕已逼近甚至达到了高等半神的层次，加上他对冥界负面能量的掌控和庞大的亡灵大军，面具之母这位更偏向创造、维系规则而非战斗的“技术型”神灵，自然难以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