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老闸刻痕藏水语,冻煞堆里抢生机(2/2)

“木萨!拿铁锹敲铁柱!” 张叙舟吼道,同时举起竹笛吹出《救急调》。这次的调子不再跑歪,每个音符都裹着热气,撞在铁柱上发出 “嗡嗡” 的共鸣。

木萨的铁锹刚碰到铁柱,锈迹就簌簌往下掉。柱身上的名字突然亮起金光,1998 年那个模糊的刻痕尤其亮,像颗跳动的心脏。河面上的冰块开始融化,冻在里面的护江魂化作金色的光点,顺着热气往洞口飘,像群归巢的鸟。

“还有三叠浪符!” 苏星潼突然跳进洞口,用银簪在铁柱底座画出和青石板上一样的符号,“要让符和魂共鸣!”

可就在这时,黑袍人的声音突然从河对岸传来,阴冷得像冰锥:“晚了!”

张叙舟抬头,看见个黑影站在对岸的崖壁上,手里举着个灰黑色的球,里面裹着团极浓的寒滞煞,“这 108 个守闸魂,马上就是我的‘溃堤弹’!”

他猛地将黑球往河面抛去!

“拦住它!” 张叙舟扑向河边,却被突然暴涨的寒气冻在原地。双脚像灌了铅,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球在河面炸开,无数灰黑色的冰针射向那些金色光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铁柱上的 1998 年刻痕突然炸开道强光。光里走出个模糊的身影,穿着 98 年的旧雨衣,手里举着把锈迹斑斑的闸扳手,正是张叙舟祖父的轮廓!

“爷爷!” 张叙舟的眼泪瞬间冻在脸上。

老人没看他,只是举起扳手,对着 “三叠浪” 符狠狠砸下去。

“轰隆 ——”

老水闸的残骸突然震动起来,沉在水下的半截闸体缓缓升起,露出三道隐藏的闸口。同时,河面上的金色光点突然加速,像被闸口吸住的水流,争先恐后地往里钻,每钻进一个,闸口就亮起道红光,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降!

黑袍人发出声气急败坏的嘶吼,转身就想跑。可他刚动,就被无数金色光点缠住 —— 是那些被解放的守闸人魂,化作光绳捆住了他的手脚。

“护江力 !” 腕表的震动震得手腕发麻。张叙舟看着祖父的身影在闸口前转身,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化作最后一道金光钻进闸口。三道闸口同时关闭,发出 “咔嚓” 的脆响,像把巨锁锁住了格水的怒涛。

河面上的寒滞煞彻底消散,露出清澈的水流,连空气都暖了起来。张叙舟跳进洞口,摸了摸铁柱上的 1998 年刻痕,那里的锈迹全没了,露出崭新的刻字 —— 是他祖父的名字,旁边多了行小字:“吾孙叙舟,继吾守之”。

“张队!快看!” 小林指着河对岸。黑袍人被光绳捆着,正拼命挣扎,可那些守闸人魂凝成的光绳越收越紧,他身上的灰雾像被挤牙膏似的往外冒,露出底下的真面目 —— 是个穿着 98 年旧护具的男人,左脸上的疤确实和木萨爹的一样,只是更浅些。

“是…… 是我失踪的二哥!” 木萨爹突然瘫坐在地,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流,“他 98 年去守闸就没回来…… 原来…… 原来被煞气缠上了!”

真相像道暖流冲散了寒意。黑袍人不是外人,是被怠意煞侵蚀的守闸人后代,他脸上的疤不是被吸食者的印记,是家族遗传的记号,只是被煞气扭曲成了凶相。

张叙舟的护江力最终停在

点,善念值后跳着 + 2 亿的红色大字,比回音谷时翻了倍。他把断笛插进铁柱的缝隙里,笛身上的水纹和柱身的刻痕完美契合,像天生就该长在这里。

苏星潼正在教获救的护江魂哼唱《救急调》,银红色的光和金色的魂光交织在一起,顺着格水往下游飘,像在给老堤上的村民报平安。木萨爹抱着铁柱哭,声音里却带着笑,木萨在旁边拍他的背,手里的铁锹还在无意识地敲着节奏。

张叙舟知道,黑袍人的二哥只是被煞气控制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藏在暗处。但他看着老水闸缓缓闭合的闸口,看着铁柱上那些重新发亮的名字,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

风里的水汽不再冰冷,带着股淡淡的铁锈香,像无数双眼睛在说 “谢了”。张叙舟摸了摸腰间的新刻痕 —— 祖父的名字烫得像团火,比任何护具都让人安心。

远处传来村民们的欢呼声,是水位下降的消息传到了下游。张叙舟捡起地上的青铜碎片,对着阳光看了看,碎片里隐约映出个更深的山谷,谷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眨,像在等着他们。

“走了。” 他招呼队员们,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还有更多的魂,等着我们去叫醒。”

苏星潼的银簪在头顶亮得温暖,不再像之前的锐利,像朵温柔的小太阳。张叙舟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

点的护江力,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是无数双手交叠在一起的温度 —— 祖父的,守闸人的,村民的,还有身边这些人的。

老水闸的闸口在身后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个小小的标记,像只眼睛守望着格水的安澜。张叙舟知道,只要这标记还在,只要《救急调》的笛声还在,再凶的煞气,再高的水位,也冲不散护江人代代相传的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