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6章 理凝为刃,破妄斩虚(1/2)

那缕自量水尺痕中牵引出的淡蓝气息,被张徐舟凌空一划,注入的并非符箓法宝,而是——堤坝本身!

准确说,是注入堤坝青石缝隙间,那些民工们亲手填入、夯实的碎石与灰浆之中。

“嗡——”

一声低沉如大地脉动的震鸣响起。被注入“理”之气息的堤段,青石表面骤然浮现出细密如蛛网的金色纹路,纹路并非随意蔓延,而是精准勾勒出人字桩的斜三分结构、石笼交错的分流节点、乃至灰浆中粗砂与细泥的最佳配比——正是这些时日,张徐舟带领民工反复讲解、亲手实践的防洪工法之“理”!

(觉醒锚点一:至理非虚,可依可凭,当其与实物结合,便能化‘知’为‘能’,成为抵御外邪的坚实屏障。)

“砰!砰!砰!”

漫天砸落的虚幻铜钱雨,触及这段浮现金纹的堤面,竟如冰雹撞上铁板,纷纷炸裂成黑烟消散!铜钱上幻化的空荡灶台景象,在金纹流转的坚实堤坝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家宅或许无粮,但脚下这道亲手所筑、内含“理”之力的堤坝,却是真实不虚的庇护!

缠向脚踝的锁链虚影,碰触到堤面金纹,更是发出“滋滋”灼烧之声,迅速淡化。那象征“权力压迫”的锁链,在众人亲手创造、并理解其内在道理的“实物成果”面前,其威慑力大打折扣。

“这…这是…”王二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脚下那段同样浮现微弱金纹的堤面,又看看自己手臂上重新亮起的金纹,一股明悟如电流般窜过全身,“俺懂了!仙师不是给俺们‘力气’,是让俺们把自己懂的‘道理’,变成真的…‘东西’!”

“东西?”旁边一个年轻民工喃喃重复。

“对!东西!”赵老夯枯手抚摸着自己量水尺顿出的石痕,老眼放光,“就像老子的尺,刻了痕,就是‘东西’!这堤,按仙师教的法儿筑成了,也是‘东西’!这‘东西’里,有‘理’!邪祟的虚头巴脑,撞上这实打实的‘东西’,它就得趴窝!”

众人闻言,心神大震。对“生计无着”、“权力压迫”的抽象恐惧,在面对自己亲手参与建造、并开始理解其原理的“实体成果”时,仿佛找到了一个坚实的、可触摸的“锚点”。心网不再震荡,反而以一种更沉实、更坚韧的方式重新连接,臂上金纹稳定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

“吼——!”

三头六臂的怪物发出狂怒咆哮,它感知到自己的“恐惧之源”正在被某种“实在之物”抵消。中间县太爷头颅猛地一转,漆黑眼珠锁定张徐舟,手中那本虚幻律典哗啦翻动,无数“僭越”、“妖言惑众”、“聚众乱法”的黑色篆字如蝗虫般喷涌而出,不再攻击民工,而是集中轰向张徐舟!

同时,左侧钱管事头颅捧着的空荡米缸,倾倒出更多腥臭黑水,这次黑水并非漫流,而是如毒蛇般钻向堤基,试图腐蚀堤坝根基,让这“实在之物”崩塌!右侧刘员外头颅的算盘虚影则疯狂拨动,打出的不再是铜钱,而是一道道扭曲的、代表“利欲熏心”、“劳而无获”的暗金色流光,干扰众人心念,试图重新激发“付出无回报”的疑惧。

攻势歹毒,直指核心——既要摧毁张徐舟这个“引导者”的合法性,又要毁掉堤坝这个“实在之物”,更要动摇众人刚刚建立的“知行合一”之信。

苏星潼朱绫如龙卷出,护在张徐舟身前,朱雀心火燎原,焚烧黑色篆字。但她清楚,心火焚邪易,破“法理之名”难;护堤基易,阻“腐蚀之念”难;最关键的是,众人心中那初生的“实信”,能否抗住“劳而无获”的古老恐惧?

张徐舟面对集中袭来的攻势,面色依旧沉静。他忽然收诀,不再从堤坝牵引“理”之气息,而是转身,面向所有民工,朗声问道:

“赵伯,你祖孙三代量水,可曾因官府未给赏银,便不量了?”

赵老夯一愣,随即梗着脖子:“屁话!不量水,咋知道咋筑堤?堤垮了,赏银顶个球用!”

“王二哥,你今日结阵抗瘴,臂骨欲裂,可曾先问,抗完了给几文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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