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应对收割者(1/2)

如果努力学习、科技创新最终会招致毁灭,那么奋斗的意义何在?

如果文明的最好结局就是永远蜷缩在黑暗中,维持一种低水平的生存,那么生命的激情和探索的渴望该如何安放?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虚无主义情绪开始在社会中蔓延。抑郁症和焦虑症的发病率有所上升,“躺平”、“低欲望”成为一种无声的抗议。许多人沉迷于“星火”网络提供的虚拟慰藉,逃避令人沮丧的现实。社会的整体活力呈现出进一步衰减的迹象。

沉默的大多数与适应的韧性:在这场思想风暴中,占据多数的普通民众,则表现出一种复杂的沉默和务实的适应性。他们可能不完全理解那些宏大的概念,也对各种争论感到困惑,但他们深刻地感受到生存的压力和环境的局限。对大多数人来说,daily life 的琐碎需求——食物、住所、工作、家庭——仍然是首要的。他们选择相信官方(或至少是别无选择),继续在“深潜”的框架下努力生活,默默承受着一切。这种坚韧,是联盟社会得以维持稳定的基石,但也隐藏着一旦希望彻底破灭可能带来的崩溃风险。

联盟社会,因为这有限度真相的披露,而变得更加复杂和多元。统一的共识并未形成,反而出现了清晰的分化。希望的微光与绝望的阴影交织,理想的呼唤与现实的质疑并存。王晨星试图引导社会思潮的努力,就像试图驾驭一股汹涌的暗流,方向难以预料。这阵阵思想的涟漪,最终会将联盟这艘大船带向何方,无人能够断言。

“倾听者号”如同一个在宇宙墓园中徘徊的孤独守夜人,刚刚完成对“沉默回廊”那片死寂星域的压抑扫描,正按照预定程序,准备转向下一个候选目标。飞船的ai“深空聆听者”维持着最高级别的隐匿状态,所有主动传感器处于休眠,仅依靠被动接收阵列,在广袤的虚无中收集着宇宙的背景噪音——微波背景辐射的嘶嘶声、遥远脉冲星的规律心跳、以及偶尔来自深空的伽马射线暴余晖。这是一项漫长而枯燥的工作,如同在无尽的沙漠中寻找一粒特殊的沙砾。

然而,就在这近乎绝对的静默中,一个极其微弱、却瞬间被ai的核心逻辑判定为“异常”的信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倾听者号”的数据流中激起了一圈涟漪。

信号并非爆发性的强脉冲,而是一种持续不断、强度极低但稳定性极高的电磁波传输,其频率位于一段相对“安静”的射电波段,仿佛刻意避开了宇宙中常见的自然射电源干扰。最不寻常的是其调制方式:它不是随机的噪声,也不是已知的任何天体物理过程产生的信号,其振幅和频率的变化呈现出一种复杂的、却蕴含着清晰数学规律的周期性模式。

“深空聆听者”立刻启动了最高优先级的分析程序。它首先排除了飞船自身设备故障或背景噪声随机涨落产生巧合的可能性。随后,它调动了强大的计算资源,对信号进行了解调和解码。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信号的编码方式非常古老且基础,但正因其基础,反而与人类常用的高级加密协议截然不同,如同一种宇宙通用的“婴儿语言”。经过数小时的努力,ai的核心算法终于识别出了信号中重复出现的、最基本的数学结构——质数序列。紧接着,是基本物理常数的数值,如光速、普朗克常数、精细结构常数等,以一种标准化、无单位的形式被编码传输。

这绝非自然现象。质数序列是数学的纯粹产物,物理常数是宇宙的基本参数。将这两者以如此规整的方式广播出去,其意图再明显不过:这是一个智慧文明有意为之的、旨在被其他智慧生命识别出来的“灯塔”信号。其内容简单到极致,仿佛在宇宙的旷野中呼喊:“嘿,我存在,我懂得数学和物理,有谁在那里吗?”

信号源的方位被三角定位法大致确定,指向一片遥远而陌生的星域,远远超出了联盟已知的勘探范围,其距离之远,意味着信号可能已经传播了数万年甚至更久。但信号的稳定性表明,其源头可能仍在持续发射。

“倾听者号”的ai严格遵守指令,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回复。它所做的,是将接收到的信号数据、源方位估算、以及所有的分析结果,打包成一份最高优先级的加密数据包,通过预设的、极其迂回和隐蔽的“死信投递”链路,发送回了暗影基地。

当这份来自深空的“问候”经过漫长的延迟,最终在暗影基地的解密中心被还原出来时,所引起的震动,不亚于一场精神层面的星震。

王晨星、苏婉、赵擎天、杨振华等最高决策层成员被紧急召集。会议室里,全息投影上展示着“倾听者号”传回的数据分析报告,那简单的质数序列和物理常数,在众人眼中却重若千钧。

希望的火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闪烁:

宇宙中的同伴?这是人类文明首次有确凿证据表明,宇宙中可能存在其他现存的、并且愿意交流的智慧文明!这彻底打破了“人类是宇宙中孤独的幸存者”的悲观念头。对方能够进行星际广播,其文明程度至少与人类相当,甚至可能更高。

知识的宝库?一个能够存续至今的文明,必然有其生存之道。他们可能掌握了关于“收割者”的宝贵信息,或者发展出了不同于人类、甚至不同于星灵族的科技树和生存哲学。与之接触,可能带来突破性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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