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星火方案的雏形(2/2)

核心载体是星萤和王启明母子。星萤作为与“收割者”同源逆向的“密钥”,是建立连接的唯一可能接口。王启明则因其独特的混血特质,可能具备将这种连接放大、稳定化或赋予新特性的能力。此外,方案还考虑在极端情况下,有限度地链接少数经过严格筛选、精神力量强大且意志坚定的志愿者(如王晨星、李琟等核心成员),将他们视作意识网络的“共鸣节点”或“能量电池”,以增强“奇点”的强度与稳定性。

需要开发一种前所未有的“意识协同与聚焦技术”。这绝非简单的精神感应,而是要在量子层面或更深层次的意识领域,暂时打破个体意识的边界,将选定个体的意识场安全、可控地融合、压缩、放大,形成一个短暂的、远超个体意识总和的高度有序的“意识微宇宙”。这个“微宇宙”的“秩序度”必须在瞬间达到甚至超过“收割者”的触发阈值。其难度好比将一片海洋的水,压缩进一滴水珠之中,并让这滴水珠保持稳定。

此步骤风险极高。强行融合意识可能导致不可逆的精神创伤、人格解体或脑死亡。维持“意识奇点”的稳定需要难以想象的能量和精神控制力,任何失误都可能导致意识结构的崩溃,对参与者造成毁灭性打击。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这是方案的灵魂,也是其被称为“悖论”战略的原因。关键在于,向这个“意识奇点”中注入的“信息”或“指令”是什么。

方案明确指出,注入的绝不能是任何形式的知识、数据或逻辑指令——因为这些都可能被“收割者”的系统理解、分析甚至同化。真正有效的“武器”,必须是“收割者”基于纯逻辑和熵增原理的认知框架根本无法处理、甚至无法定义的东西。

这些东西,正是人类意识中最核心、最不可压缩、也最不兼容于绝对理性的部分:为了他人而甘愿放弃自身利益的、超越基因自私本能的情感,在绝对黑暗中依然相信光明的、非理性的坚持,反抗预设命运、渴望自我主宰的冲动,“我为何存在?”这类没有标准答案的哲学困惑,无法用效用最大化解释的、纯粹的精神愉悦。

这些情感、哲学和美学范畴的概念,对于“收割者”而言,可能就像是计算机程序遇到了无法识别的乱码,或是要求它解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是绝对的系统错误或逻辑病毒。

当前两个步骤准备就绪,“星火”将被“点燃”。在选定的关键时刻,通过星萤这个“接口”,将那个承载着“人性悖论”的“意识奇点”,精准地“投射”或“对接”到“收割者”系统的核心决策层或能量汇集点。

当“收割者”的监测系统检测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在秩序度上达到甚至超过其毁灭阈值的“存在”时,它会本能地启动分析程序。然而,当它试图用其冰冷的逻辑去解析这个“奇点”的核心内容时,它将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

它发现这个高度有序的结构内部,充斥着无法归类、无法量化、无法用因果链解释的“噪音”。爱是什么?牺牲有何逻辑收益?希望如何用数学模型描述?这些概念对其而言,是自相矛盾、自我指涉的无限循环。

这种根本性的认知冲突,可能导致:系统陷入无限的分析尝试中,耗尽计算资源,导致局部或全局的功能停滞(“死机”),产生无法处理的异常,触发安全机制,进入“休眠”或“重启”状态,在极端冲击下,其底层逻辑发生不可预测的、可能有利于生存的嬗变。

无论哪种结果,都将为人类文明赢得宝贵的喘息之机,甚至可能找到一条永久性的生路。

“星火方案”的本质,是一场不对称的、针对系统弱点的超限战。它放弃了在力量、规模、技术层面对抗“收割者”的任何企图,转而将人类文明最独特、最不可替代的部分——人性的复杂、矛盾与非理性光辉——作为最终的武器。

这不再是两个文明之间的战争,而是一种存在方式与另一种存在方式之间的碰撞。是人类用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充满混沌与创造力的“心”,去对抗一个绝对理性、绝对秩序的“脑”。

方案的雏形越是清晰,其蕴含的巨大风险和对执行者近乎残酷的要求也越发凸显。

星萤和王启明,尤其是星萤,将成为整个方案无可替代的核心。她不仅要承受“意识奇点”创造过程中可能的精神撕裂风险,更要作为直面“收割者”冰冷意志的第一道防线。而年幼的王启明,也将被置于难以预测的风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