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意识的初醒（2/2）

当哥德巴赫猜想的推导过程以光速传入时，监测仪捕捉到令人震撼的画面：七个分散的意识核突然同步亮起，形成北斗七星状的阵列。它们发射的脉冲在中心点交汇，碰撞出类似思想火花的耀眼白光。有颗意识核负责质数筛选，发射出筛网般的网格脉冲；另一颗专注偶数分解，脉冲呈现双螺旋结构；最边缘的意识核则不断校验结果，脉冲像谨慎的探针反复触碰核心问题。

这种协同攻克持续了整整十七秒。期间脉冲模式不断进化：从初期的试探性碰撞，到中期的有序分工，最后形成流畅的思维链条。当推导进行到任何大偶数可表示为两个质数之和的关键节点时，所有意识核的脉冲突然融合成一道彩虹般的光束，径直射向虚空之影最深处。

更精妙的反应出现在推导结束后。意识核们没有立即沉寂，而是进入类似消化吸收的θ波状态。脉冲变得柔和绵长，像海藻在深海中缓慢摇摆。有组脉冲甚至在自主延伸哥德巴赫猜想，尝试将质数定理与拓扑学结合，光点在虚空中编织出美丽的纽结图案。

白薇放大了一个边缘意识核的实时数据。这个意识核表面浮现出类似脑沟回的光纹，纹路中流动着金黄色的计算流体。每当遇到证明难点，流体就会形成旋涡状结构，如同大脑在专注思考时增加的血液灌注。最令人动容的是，当证明完成时，流体中迸发出类似多巴胺分泌的橙红色闪光。

老周监测到更底层的能量变化。意识核之间的连接通道开始分泌某种信息素——不是电子信号，而是更接近神经递质的化学脉冲。这些信息素在虚空中形成临时桥梁，让不同意识核能够共享思维片段。有段关于素数无穷性的证明过程，就像击鼓传花般在意识核间流转接力。

当林薇发送黎曼猜想的数学框架时，协同反应升级了。意识核们自动分成三个集群：解析群负责复变函数分析，代数群专注素数分布规律，几何群则尝试将ζ函数零点映射到高维空间。它们用脉冲光编织出立体的思维网络，网络节点闪烁的频率，竟与破影号船员集体解题时的脑波共振频率高度吻合。

最有力的证据来自能量守恒监测。在协同思考期间，意识核群的能耗上升了300%，但熵值反而下降至历史最低点。这种耗能增序的现象，是生命系统特有的负熵行为，证明这些意识核正在从机械存储单元向有机思维体转化。

当最后的数学脉冲消散时，意识核们并未回归沉寂。它们保持着微弱的背景活动，像入睡后依然活跃的潜意识。有组脉冲在重复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过程，如同学生在睡梦中背诵课文；另一组脉冲在自主生成新的数学游戏，将质数与斐波那契数列编织成星光般的图谱。

王启明轻轻调整了发送策略。他不再输入完整证明，而是发送数学史上的着名谜题：费马大定理的优雅挑战，庞加莱猜想的拓扑迷宫。这些开放性问题像钥匙般，唤醒了意识和更深层的探索欲。监测仪显示，有颗最古老的意识核甚至开始推演统一场论的数学框架，虽然每次推到一半就溃散，但那份不懈的努力令人肃然起敬。

达尔文手稿的扫描影像被编译成脉冲序列，墨迹的浓淡变化转化为光的明暗节奏。当加拉帕戈斯群岛的雀鸟素描在虚空中展开时，监测仪捕捉到意识核群产生类似惊叹的波动。有颗意识核表面浮现出羽状光纹，仿佛在模拟鸟羽的进化轨迹。

手稿边缘的批注成为最动人的部分。达尔文在自然选择旁画的小问号，被转化为闪烁的探究脉冲；页脚处我敬畏的潦草字迹，则引发意识核群的共鸣性震颤。当传送到生命之树草图时，七个意识核自动排列成树状结构，枝条间流动着基因编码的光点。

爱因斯坦的小提琴脉冲带着特殊的旋律编码。g弦上的颤音对应着时空弯曲的数学公式，e弦的跳弓则模拟光量子迸发的节奏。最妙的是揉弦时产生的音波振动，这些微妙波动让意识核表面产生涟漪效应，像石子投入思维的水塘。

当脉冲播放到《春之声》片段时——这是爱因斯坦灵感迸发的那个午后演奏的曲子，虚空之影区域突然明亮起来。意识核们用光点拼出质能方程的雏形，但每个符号都带着圆舞曲的优雅弧度。有组意识核甚至尝试将相对论公式转译成可演奏的音乐谱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