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醉语真心（2/2）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愤懑：“看着那些道侣双宿双飞，阴阳和合……我难道就真的不想吗？那阴阳交融之道，天地伦常……我难道就真的不能尝一尝吗？”

赤璃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何曾听过如此直白露骨的话？还是从自己早已芳心暗许的男子口中说出！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悸动。

“以前……在故乡……”陈缘顾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浓浓的追忆与遗憾，“也曾遇到过一位……让我心动的女修。她……很好。可是……身份悬殊，宗门利益……最终……我还是负了她，眼睁睁看着她另嫁他人……连一句心悦之言，都未曾说出口……更别提…………”

说到这里，他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眼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烁，混合着酒意与无尽的悔恨：“我算什么天才！算什么宗主！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守护，连人伦大道都要压抑……我修这仙，有何意义！”

“陈缘！你……你喝醉了！”赤璃再也听不下去，又羞又急，连忙起身想去扶他，阻止他再说出更多惊世骇俗的话来。周围已有几桌客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没醉！”陈缘顾却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赤璃微微吃痛。他抬起迷蒙的双眼，紧紧盯着她那张近在咫尺、艳若桃李却布满红霞的脸，呼吸灼热，“赤璃……你告诉我……是不是很可笑？我……”

他的目光在她娇艳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一种赤璃从未见过的、名为“欲望”的东西。但他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颓然趴倒在桌子上，嘴里依旧含糊不清地念着：“不想忍了……真的……不想再忍了……”

看着趴在桌上，如同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最脆弱一面的陈缘顾，赤璃心中的羞涩渐渐被一股汹涌的心疼与柔情所取代。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知道他数百年的压抑与痛苦，知道他那不为人知的遗憾与渴望。这个平日里沉稳如山、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原来内心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枷锁。

她轻轻蹲下身，拿出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额角的汗珠与眼角的湿润。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傻瓜……”她低声嗔道，声音里却带着无尽的怜惜，“谁让你忍了……”

看着他醉倒的睡颜，赤璃的脸依旧红得发烫，但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一些原本模糊的念头，在此刻变得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能隐瞒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但此时此刻，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如此痛苦和压抑。

或许……她可以……帮他打破一些枷锁？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让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她看着陈缘顾，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却又勇敢的光芒。

夜还很长，有些悄然改变的东西，如同埋下的种子，终将在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