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醉语真心（1/2）

光阴似箭，自地火裂谷那场生死变故后，陈缘顾与赤璃在这万焰焚宇界已相伴数年。

陈缘顾的伤势在赤璃不惜代价的灵药调理下，早已痊愈。得益于那次生死边缘的搏杀以及地心火莲部分药力的炼化，他困守多年的元婴后期瓶颈终于松动，修为更进一步，虽未突破化神，却也达到了元婴后期的巅峰，距离那一步仅有咫尺之遥。

这些年，两人结伴游历于琉璃火域的边缘地带。陈缘顾以散修“陈缘”的身份，接取任务，磨砺修为，同时不断深入了解这方世界的风土人情与修真格局。而赤璃，依旧是他身边那个神秘、活泼、出手阔绰的同伴。她似乎对这片地域了如指掌，总能找到一些奇特的秘境、稀有的灵材，或是引领陈缘顾避开某些潜在的凶险。

陈缘顾心中对赤璃的身份猜测越来越多，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询问。他隐隐感觉到，那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两人如今这种微妙而融洽的关系或许就会改变。他享受着与她同行探索的时光，这让他暂时忘却了刑天大陆的重压与孤身流落异界的茫然。

赤璃亦然。她似乎极为珍惜这份无拘无束、有人相伴的游历生活。在陈缘顾身边，她可以放下某些身份带来的无形枷锁，展露最真实的喜怒哀乐。数年的朝夕相处，陈缘顾的沉稳可靠、偶尔流露出的属于上位者的决断气度（源自他执掌焚天门的经历），以及那次舍身相救的恩情，早已在她少女心湖中投下了深深的影子，情根悄种。

这一日，两人途经一座名为“焰歌城”的繁华大城。此城以盛产一种能发出悦耳鸣响的“鸣焰石”而闻名，城内灯火辉煌，夜市喧嚣，别有一番风味。

或许是修为精进带来的放松，或许是数年压抑的情绪需要宣泄，也或许是这座不夜城的氛围使然，陈缘顾在一家颇具特色的酒肆“火焰舌”中，多饮了几杯此地特产、后劲绵长的“赤霞酿”。

他平日极为克制，几乎滴酒不沾，今日却有些贪杯。酒意上涌，他那张总是沉静如水的面庞染上了绯红，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平日里绝不会有的迷离与……脆弱。

赤璃坐在他对面，捧着一杯清甜的果酿，看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陈缘顾，觉得既新奇又有些隐隐的担忧。

“赤……赤璃……”陈缘顾端着酒杯，手指有些发颤，声音也比平时含糊了些，“你……你说，这人活着，为了什么？”

赤璃眨了眨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为了开心呀！为了看遍世间美景，吃遍天下美食，做自己想做的事！”

陈缘顾摇了摇头，眼神有些空洞：“开心……呵，我陈缘顾……背负宗门兴衰，身负族人期望，流落此界，前路茫茫……何曾真正为自己活过？何曾……真正开心过？”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清晰地流露出内心的沉重与迷茫。赤璃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心中不由得一紧。

“陈缘……”她轻声唤道，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道吗……”陈缘顾仰头又灌下一杯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也灼烧着他紧绷的心防，“我……我活了数百年，至今……仍是童子之身。”

“噗——咳咳！”赤璃刚喝下的一口果酿差点喷出来，呛得她满脸通红，又羞又窘，几乎不敢看陈缘顾。这……这话题也转得太突然、太羞人了！

陈缘顾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醉眼朦胧地看着她，继续喃喃道：“宗门规矩……家族期望……都说元阳之身于修行有益，需坚守道心，不可沉溺儿女私情……可我……我也是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