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导师的后手（2/2）

雾气随风飘散，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森林，沉降在河流之上，渗入了泥土之中。

起初，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但半个小时后，恐怖的景象，开始了。

西海岸最边缘的一片红叶林，那里的树叶本该像火焰一样燃烧。但此刻，所有的叶片上，都开始出现一个个黑色的斑点。斑点迅速扩大，变成一个个流淌着黄绿色脓液的恶心脓包。短短十几分钟，整片森林的树叶便已全部掉光，只剩下一株株光秃秃的、仿佛被诅咒了的黑色枯木。

一条名为“银月河”的河流中，无数鱼虾开始疯狂地跃出水面，它们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鱼鳞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底下溃烂的血肉。很快，它们便翻着白肚，漂满了整个河面。一层灰绿色的、如同菌毯般的粘稠物，开始在水面上迅速蔓延。

森林里，无数飞禽走兽，发出了它们生命中最后的、凄厉的哀嚎。它们有的七窍流血，有的身体组织迅速溶解，变成一滩滩腥臭的液体。

一场无声的、但却比任何屠杀都更加彻底的死亡，如同瘟疫般，席卷了整个西海岸的生态圈。

洛云曦和沈辞站在山巅之上，目睹了这如同天谴般的末日景象。

沈辞这位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元帅，此刻握着剑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疯子……这群疯子！”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这是要……毁了这个世界！”

就在此时，洛云曦身旁的“世界之锚”，再次被强制激活。

导师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悲天悯人的、令人作呕的微笑。

“看到了吗，我的孩子？”他指着下方那片正在飞速凋零、腐烂的世界，语气平静地说道，“这就是你那‘妇人之仁’的、天真的选择，所带来的代价。”

“我本想给这个世界，一个相对体面的‘格式化’。但你的反抗，让事情变得复杂了。我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去跟一群‘数据’玩战争游戏。”

“所以，我只能选择这种最高效的方式，来‘清空’这块硬盘。”

洛云曦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眼前的投影都焚烧殆尽。

“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个选择。”导师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立刻停止你所有无谓的抵抗，交出‘世界之锚’的核心控制权，协助远征军，完成对所有反抗势力的‘清除’。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就可以停止病毒的扩散，甚至，可以修复一部分被污染的土地。”

“或者……”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你就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你想要守护的世界，从森林到河流，从飞鸟到走兽，从根源上，一点一点地，彻底腐烂，彻底死亡。”

“告诉我，你的答案。”

这不再是简单的威胁。

这是一道最残忍的“将军”。

他将整个世界的生灵，都绑在了棋盘上，逼着洛云曦，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