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世宗晏驾（1/2）

锦宁二年冬，岁次甲寅，朔风卷地，寒雪漫覆京华。自入秋以来，太上皇明世春便沉疴渐重，太医院御医轮番诊治，名贵药材不计其数，终难逆天命。十一月廿三，长乐宫传出讣告：太上皇崩，享年六十有五。消息如惊雷破空，瞬间席卷京城，昔日张灯结彩的街巷骤然缟素，百姓免冠徒跣，自发聚于宫墙之外，哭声震彻天地。

锦宁女帝明兴依闻讯，跌扑于御书房龙案之前，恸哭不止，几至昏厥。左右内侍慌忙搀扶，劝其“以国为重，节哀顺变”，女帝却泪如雨下，哽咽道：“朕虽登帝位，然母皇犹在，方得倚仗。今母皇仙逝，朕孤矣！”当日便颁下哀诏，布告天下：“太上皇圣德宏深，临御三十有二载，中兴大明，功昭日月。今龙驭上宾，朕心摧裂。自今日起，天下缟素，罢朝三日，举国致哀。”诏书中定太上皇庙号为“世宗”，谥号“孝钦仁圣睿德明女帝”，择锦宁三年春正月廿九为下葬吉日，葬于上京祖陵之侧，号“泰陵”。

哀诏传至四方，各州府即刻停罢宴乐，关闭酒肆歌楼，官吏百姓皆服丧服，设灵祭奠。远在亚域的三位女君——亚域总领明世夏、西域名君明世秋、南域名君明世冬，听闻嫡长姐驾崩，悲痛欲绝，当即放下域内政务，率亲卫星夜启程回京。三位女君皆为世宗女帝嫡妹，自世宗登基后，便受封分镇亚域诸部，数十年间镇守边疆，与长姐同心协力，共护大明疆域。此番长姐辞世，三人归心似箭，沿途各州府官吏迎送，见三位女君素衣简从，面带哀容，无不感佩姐妹情深。

与此同时，分封于各地的藩王亦纷纷奉旨回京。秦王、晋王、燕王、唐王、拓王，皆为太祖一脉宗室亲王，受世宗女帝恩遇，分镇北方、中原、东南等战略要地。接到哀诏后，五位藩王即刻整顿行装，带领世子及亲随火速入京，途中谢绝一切宴请，昼夜兼程，只求能赶在大殓之前为世宗女帝守灵。

另有华王、夏王、盛王三位藩王，与嫡子——华王世子、夏王世子、盛王世子，一起与父回京扶灵。三位世子皆是年轻有为，自幼受教于王府，深知世宗女帝对宗室的恩宠，此番奉命前来，一路肃穆恭敬，抵京时一身素服，未及休整便直奔长乐宫。

锦宁二年十一月廿七，诸王及亚域女君陆续抵京。长安街两侧，百姓夹道迎送，见诸王与女君皆身着斩衰之服，面容悲戚，纷纷跪地哭拜，哭声绵延数十里。亚域女君明世夏率两位妹妹步入长乐宫，见世宗女帝灵柩停于正殿，顿时泪如雨下，扑跪于灵前，恸哭道：“长姐！你我姐妹一别三载，未料竟是永诀！昔日你教导我等‘守土有责，爱民如子’，我等不敢或忘，如今你撒手人寰，叫我等如何自处！”三位女君哭声凄厉，引得殿内外侍从无不垂泪。

秦王、晋王等五位藩王随后抵达，入殿后皆行三跪九叩大礼，伏于灵前不起。秦王哽咽道：“先帝在世时，待宗室恩重如山，许我等镇守一方，却不夺我等兵权，此等胸襟，千古罕见。今先帝崩逝，臣等愿为先帝扶灵，送先帝最后一程！”诸王齐声附和，言辞恳切，尽显对世宗女帝的敬重与哀思。

华王、夏王、盛王与三位世子亦在灵前叩拜，华王世子泣道：“家父闻先帝崩逝，悲痛欲绝，再三叮嘱小侄，务必与他为先帝尽孝。小侄愿遵家父之命，为先帝守灵执绋，以报先帝知遇之恩！”

锦宁女帝亲自出殿迎接，见诸王与亚域女君、诸位世子齐聚，心中悲喜交加，含泪道：“诸位王叔、姨母、远道而来，为母皇扶灵，朕不胜感激。母皇一生操劳，今得诸位亲眷相伴，想必亦能安息。”随后，女帝传旨，命内阁与礼部即刻拟定丧仪流程，诸王及亚域女君、世子皆入居宫侧偏殿，每日辰时、午时、酉时前往长乐宫守灵，与百官一同哭祭。

自当日起，长乐宫内外哭声不绝。世宗女帝灵前，香烛缭绕，纸钱纷飞，文武百官按品级每日排班哭祭，诸王与亚域女君、世子则轮流守灵，昼夜不辍。明世夏女君身为嫡妹，更是日夜守在灵侧，亲手为长姐整理灵前供品，回忆往昔姐妹相处点滴，常常哭至昏厥。秦王等藩王亦尽心尽礼，每日素餐布衣，不洗沐、不宴乐，以示哀痛。三位世子则紧随诸王之后，谨守礼仪，不敢有丝毫懈怠，其孝心与恭谨之态，深得百官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