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春猎擂台（1/2）

锦宁十一年，春。

东风吹皱了御河春水，也吹醒了整座上京府。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衔着新绿的柳枝拂过朱红宫墙，墙内传出的却不是往日的丝竹雅乐，而是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呼喝——那是六域文武大赛开擂前，武举人演练拳脚的破空之声。

锦宁女帝明兴依，年方四十有二，登基已逾十载。她常说，大明朝的江山，不是靠龙椅上的威仪撑起来的，是靠笔下有乾坤的文臣、掌中有利刃的武将，是靠六域九州千千万万的骨血。故而开春之初，女帝便颁下圣旨，诏令南美域、殴域、北南域、亚域、大洋域、非域，六域的文武才俊齐聚上京，摆下这一场旷古未有的六域文武大赛。

文赛设在内城的文华殿偏院，武赛则摆在城外的校场，两处皆是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文赛的规矩，是三日三考。第一考经义策论，考的是圣贤典籍的融会贯通，考的是治国安邦的经世之才；第二考诗词歌赋，考的是笔落惊风雨的才情，考的是胸怀山河的气魄；第三考则是一道即兴题——女帝亲书“大明兴”三字，让众士子各抒己见，或撰文，或作赋，或成策。

前来赴考的文人士子，皆是六域推选出的顶尖人物。有白发苍苍的老儒，也有弱冠之年的少年；有出身世家的公子，也有来自乡野的寒士。三日考罢，阅卷官们捧着一摞摞答卷，在文华殿内争执了整整一夜，待到天明时分，才敲定了三甲之名。

放榜那日，文华殿前的红墙下挤得水泄不通。榜文之上，榜首之名是江南士子苏轻辞。

苏轻辞此人，年方十九，生得眉目清俊，一袭青衫落拓不羁。他出身寒门，却自幼饱读诗书，下笔成章。此番文赛，他的策论洋洋洒洒万言，从民生吏治谈到边防漕运，字字珠玑，句句切中时弊；诗词更是以一首《六域春》惊艳四座，“亚域柳色浓于酒，南美风吹角弓鸣”，将六域风光融于笔端，读来令人心潮澎湃；至于那篇“大明兴”的即兴文，他更是语出惊人，直言“大明之兴，不在疆域之广，而在民心之安；不在礼法之苛，而在贤才之用”，句句叩击人心。

女帝御驾亲临文华殿，望着阶下那个从容不迫的少年，朗声笑道：“苏卿之才，经天纬地，当得起文圣之名！”

一语既出，满殿哗然，随即便是山呼海啸般的恭贺之声。苏轻辞躬身行礼，青衫翻飞，只淡淡道：“臣愧不敢当，唯愿以笔为剑，护我大明万里河山。”

榜眼之位，是中原大儒周玄龄。周玄龄年近五旬，是当世有名的理学大家，他的文章沉稳厚重，引经据典却不迂腐，论及治国，主张“宽严相济，德法并行”，字字句句皆透着数十年的学识积淀。女帝赞他：“周卿之文，如高山仰止，如日月昭昭，称一声文神，实至名归。”周玄龄热泪盈眶，颤巍巍地叩首谢恩，道：“老臣此生，足矣。”

探花之名，却惹来不少争议——那是亚域士子燕狂徒。

燕狂徒其人，行事乖张，文风更是剑走偏锋。他的策论不谈礼教，不谈中庸，专论“乱世用重典，盛世需危言”，字字如刀，锋芒毕露；诗词更是写得狂放不羁，一句“敢叫日月换新天，不教胡马度阴山”，惊得不少老儒连连摇头，却也让女帝拍案叫绝。有人说他的文章太过激进，恐为祸端，女帝却笑道：“大明的文坛，不该只有和风细雨，更该有这般惊雷之声。燕卿之才，狂放不羁，是为文魔！”

燕狂徒闻言，非但不谢恩，反而仰天大笑：“陛下知我！此生得一‘魔’字，胜过千钟粟、万户侯！”

文赛三甲尘埃落定，上京城内的议论声还未平息，校场那边的武赛，已是擂鼓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