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遥望皇宫的方向（2/2）

那里有最残酷的规则，也有最极致的机遇。

她想起祖母语重心长的教诲，想起林嬷嬷那审视后隐含认可的目光，想起那匿名信上“风急浪高，孤舟难行”的警句，更想起自己腕间这枚代表着外祖家潜在支持的冰凉玉镯。

资源，她已初步积累。

智慧，她在不断磨砺。

决心，此刻无比坚定。

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带着远方宫阙传来的隐约钟鼓，又似金戈铁马的预演。她微微眯起眼，瞳孔深处，仿佛倒映出那红墙金瓦、深不见底的宫廷影像。那里有未知的敌人，有叵测的人心，有步步惊心的陷阱，但也有。。。她渴望的，真正的自由和力量。

“小姐，风大了，小心着凉。”秋月不知何时寻了上来，将一件厚厚的织锦斗篷轻轻披在她肩上，语气带着难掩的担忧与不舍。

朱婉清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拢了拢斗篷的领口，目光依旧锁定的北方。

“秋月，”她开口，声音在风中显得异常平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看那天边。”

秋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和遥远的山峦轮廓。

“那里，就是京城。”朱婉清继续说道，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过了年，我们便要动身了。”

秋月心中一紧，低声道：“小姐，那地方。。。奴婢听说，吃人不吐骨头。。。”

朱婉清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锐利如刀锋的弧度。

“我知道。”她轻轻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秋月的心上，也敲在这寂寥的天地间，“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

她转过身，面向秋月，也面向着楼下那片属于朱府的、即将成为过往的天地。清冷的月光与府内温暖的灯火交织，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将她那张愈发清丽绝尘、却也更显坚毅果决的面容，勾勒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像。

眼中，再无半分犹豫、惶恐或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只有一片沉静如古井寒潭的深邃，以及在那深邃之下，熊熊燃烧的、名为“野心”与“自主”的火焰。

“别人视之为龙潭虎穴，我视之为。。。登天之梯。”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既然命运将这风暴推至我面前，避无可避，那我便……主动走进去！”

“我要去看看，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番天地。”

“我要去争一争，那真正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权柄！”

“我要让这世间，再无人能随意摆布我朱婉清的人生！”

话音落下，她再次转身，重新面向那北方无尽的苍穹，将整个朱府，乃至整个安南城，都置于自己挺拔的背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