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培训宫规(1/2)
朱婉清依言而行,将张嬷嬷所教以及自己平日仪态尽力展现。
她自觉已算得体,而容嬷嬷那两道稀疏却锋利的眉毛,却越蹙越紧。
“停。”容嬷嬷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大小姐,您这步态,过于随意,裙裾摆动幅度超了三分。宫中行走,要求步稳而裙不摇,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却不可见风姿,只见规矩。”
“您这坐姿,腰背不够挺直,头部微偏,失了中正之气。在贵人面前,便是失仪。”
“奉茶时,指尖角度不对,目光落点有误。宫中一举一动,皆有法度,错一丝,便是轻慢。”
“回话时,声音高低、语速缓急,皆有讲究。过高则显浮躁,过低则显怯懦,需得不卑不亢,清晰平和。”
她一一指出朱婉清言行举止中,那些在安南城或许无人挑剔、但在宫中却可能被无限放大的细微“瑕疵”。每一句点评都精准犀利,毫不留情,如同最精细的刻刀,将朱婉清身上那些属于“地方官闺秀”的印记,毫不客气地剥离。
朱婉清心中凛然。她知道宫廷规矩严,却没想到严苛到如此地步,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但她没有丝毫怨怼或气馁,反而升起一股强烈的斗志。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地看向容嬷嬷:“请嬷嬷指点,婉清定当勤学苦练。”
容嬷嬷对她这份态度似乎略微满意了一分,但脸上依旧不见笑容:“既如此,那便从今日起,每日卯时初刻起身,亥时正刻方歇。除用膳歇息,皆需习练。大小姐需有准备,这并非风花雪月,而是……战场演练。”
真正的特训,就这样开始了。
容嬷嬷的训练,堪称严酷。
行走坐卧,皆是功夫。
她让朱婉清头顶一碗清水,在铺着光滑金砖的地面上练习行走,要求水不洒,裙不扬,步幅均匀,气息平稳。稍有差池,便是一顿训斥,从头再来。
练习坐姿时,要求脊背挺直,脖颈微收,双手交叠置于膝上,保持这个姿势往往一两个时辰,直至双腿麻木,腰背酸疼,也不得松懈。
言语应对,暗藏机锋。容嬷嬷模拟各种宫廷场景,由她扮演不同位份的妃嫔、公主、甚至皇帝、太后,向朱婉清问话。问题或寻常,或刁钻,或暗藏陷阱。她要求朱婉清不仅回答要得体,更要通过语气、神态、甚至眼神的细微变化,传达出恭敬、惶恐、感恩、或是恰到好处的委屈,绝不能有丝毫差错。一遍不对,便演练十遍,百遍。
宫廷禁忌,牢记于心。
容嬷嬷将宫中诸多不成文的忌讳,灌输给朱婉清。何种颜色在何种场合不能穿,何种花纹犯了哪位主子的名讳,何种食物相克不可同食,甚至哪个方向、哪个宫殿在某些时辰不宜提及……纷繁复杂,犹如一张无形的巨网。
训练强度极大,枯燥且疲惫。
几日下来,朱婉清只觉得浑身如同散架,双腿肿胀,喉咙因不断练习回话而有些沙哑。秋月在旁看得心疼不已,却不敢多言。
而,朱婉清展现出的韧性和学习能力,却让一贯严苛的容嬷嬷,眼中也数次掠过难以掩饰的惊讶。
这少女,仿佛一块极度渴水的海绵,将她所传授的一切,以惊人的速度吸收、消化。她指出过的错误,朱婉清绝不会犯第二次。那些繁复的礼仪规矩,她往往只听一遍,便能记个八九不离十,再经过几次练习,便能做得有模有样,甚至隐隐把握住了那份属于宫廷的“神韵”。更难得的是她的心性,无论训练多么艰苦,要求多么严苛,她始终沉静如水,不见焦躁,不见怨怼,只有全神贯注的投入和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练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