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旧部的现状(1/2)
命令悄无声息地传递了出去,如同石子投入了深潭,在朱府之外泛开细微的涟漪。
秋月的哥哥,那个在车马行做伙计、名唤石磊的青年,接到了妹妹辗转传来的新指令。他为人机敏又重情义,加之朱婉清通过秋月给予的银钱赏赐颇为丰厚,办事愈发尽心。他利用走南闯北结识的三教九流关系,很快便有了回音。
消息通过秋月,一点点汇聚到朱婉清的耳中,拼凑出一幅令人心寒又无奈的世态炎凉图。
首先是京郊那几个田庄的原管事,周姓老者。石磊托了相熟的粮商去打探,得到的消息却是:周管事早在五六年前,就因为“账目不清”、“年迈昏聩”被柳姨娘寻了由头,夺了管事的差事,连同家人一起被远远打发到北地一个偏僻贫瘠的庄子去了,据说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去年冬天似乎还染了重病,怕是。。。时日无多了。
消息传来时,朱婉清正在临帖,笔尖微微一颤,一滴浓墨污了上好的宣纸。
北地苦寒,对一个被夺了差事、又染病的老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柳姨娘的手段,果然狠辣,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条线,几乎算是断了。她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紧接着,是关于其他几位陪嫁掌柜和管事的消息,更是五花八门,却大多令人失望。
有一位负责打理首饰铺子的掌柜,倒是还在京城,却早已被柳姨娘的兄长重金收买,成了其心腹,如今吃香喝辣,甚至帮着出了不少侵吞产业的主意,早已将旧主忘得一干二净。
另一位管着杂货铺的,性子耿直,不愿同流合污,被各种手段排挤打压,铺子亏损严重,最后背了黑锅,欠了一屁股债,竟被逼得悬梁自尽,家也散了。
还有一位,则是彻底失了踪,连同家眷一起,仿佛人间蒸发,无人知其去向。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还是遭了更可怕的毒手,不得而知。
每一条消息,都像一盆冷水,浇在朱婉清刚刚燃起希望的心头。
柳姨娘经营多年,果然已将母亲留下的旧人清理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非奸即降,想要找到突破口,难如登天。
难道祖母指的路,一开始就是死胡同?
朱婉清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也如同这天气一般沉闷。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对手的强大和自身力量的渺小。
那种无形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远比明刀明枪的陷害更让人无力。
“小姐。。。”秋月看着小姐凝重的侧脸,心中也满是焦虑和不忍,“您别太忧心了,身子要紧。。。或许。。。或许孙老掌柜那边。。。”
孙老掌柜,綉云坊的孙老爷子,几乎是名单上最后、也是最初抱有最大希望的一个了。
朱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此时,越不能自乱阵脚。她转身问道:“孙老爷子那边,有消息了吗?”
“哥哥正在想办法接触,只是。。。”秋月面露难色,“那钱账房盯得实在太紧,孙老掌柜又几乎不出铺子,他家也少有外人进出,很难找到机会单独说话。哥哥试探着让一个小乞丐去他家门口掉了那张方子,他家人捡是捡了,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不知用了没有。。。。。。”
又是僵局。
朱婉清蹙眉沉思。
硬闯肯定不行,必须找到一个能让孙老爷子不得不接触、且能避开钱账房耳目的契机。
“他孙子呢?那个有喘嗽之症的?”朱婉清忽然问道,“常去保和堂复诊?”
“是,听说每月都要去一两趟,通常是孙婆婆带着去。”秋月点头。
“下次他们去保和堂,是什么时候?”朱婉清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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