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渣男悔悟了（2/2）

朱婉清并没有叫他起身，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秋月立刻奉上香茗，垂手侍立一旁，目光警惕地盯着李铭晟。

“李公子求见，所为何事？”朱婉清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完全是一副对待陌生访客的疏离姿态。

李铭晟看着她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眼前的女子，容颜比记忆中更胜，气质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沉静雍容，贵气逼人，再也不是那个他可以随意拿捏、哄骗的朱家嫡女了。

一股强烈的悔恨与不甘涌上心头。

他维持着躬身的姿势，语气变得急切而“诚恳”：“婉。。。朱才人，我今日前来，一是恭贺才人荣获圣宠，前程似锦。这二来。。。二是想向才人请罪，并。。。表明心迹。”

“哦？”朱婉清终于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器物，“请罪？李公子何罪之有？心迹？本小主与你，似乎并无瓜葛，何谈心迹？”

她每说一句，李铭晟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往日。。。往日是在下糊涂，受小人蒙蔽，对才人多有怠慢疏忽。。。每每思及，铭晟皆悔恨难当，夜不能寐。”他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深情而痛苦，“可我对才人的心意，天地可鉴！从前是，如今更是！得知才人入选，我。。。我心中既为才人高兴，又。。。又痛彻心扉！”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靠近些，却被秋月警惕地挡住。

“才人！”他语气愈发激动，带着几分表演式的哽咽，“我知道如今你身份尊贵，我不敢高攀。但请才人相信，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只要你。。。只要你愿意，哪怕只是在宫中为才人奔走效劳，哪怕只是远远望见才人背影，铭晟也心甘情愿！只求才人。。。莫要完全忘了昔日情分！”

说着，他竟然从怀中掏出一个有些陈旧的香囊，双手奉上，眼中带着希冀：“这。。。这是当年才人赠予我的香囊，我一直贴身珍藏，从未有一刻忘怀……。。。”

看着他那副故作深情的丑态，以及那个依稀有些眼熟、属于原主的香囊，朱婉清只觉得一股恶心感直冲天灵盖。

前世被推下高台的眩晕与冰冷，与眼前这张虚伪的面孔交织在一起。

她轻轻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打断了李铭晟声情并茂的表演。

“李公子，”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毫不掩饰的蔑视，“你方才所言，是本小主近年来，听过最可笑，也最令人作呕的话。”

李铭晟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

“请罪？”朱婉清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如冰冷的刀锋，一寸寸刮过他的脸，“你确实有罪。你的罪，在于虚情假意，在于趋炎附势，在于寡廉鲜耻！往日你与朱婉如勾结，欺我瞒我之时，可曾想过‘情分’？如今见我得了圣宠，便又来摇尾乞怜，妄图攀附，你这副嘴脸，比那市井之徒尚且不如！”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如同鞭子般抽在李铭晟脸上。

“至于这香囊。。。”朱婉清目光扫过他手中那可笑的“信物”，唇角讥诮更浓，“不过是年少无知时，被鬼迷了心窍的证物罢了。留着它，只会提醒本小主，曾经是何等眼瞎心盲。”

她伸手，并非去接，而是用指尖捏起那香囊的一角，仿佛拿着什么肮脏的秽物，随手丢在地上，然后从秋月手中接过一方干净的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手。

“昔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她将用过的帕子也扔在地上，与那香囊作伴，目光冷冽地看着面如死灰的李铭晟，“从今往后，你李铭晟，与本小主，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分干系。若你再敢妄攀交情，或在外以本小主之名行事。。。”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凛冽的寒意：“休怪本小主，不念这所谓的‘旧情’，依法处置了。”

说完，她不再看李铭晟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扶着秋月的手，转身便走。

“婉清！朱才人！你。。。你怎能如此绝情！”李铭晟在她身后失态地大喊，声音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朱婉清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消散在偏厅的空气里：

“绝情？对你，本小主无情可绝。滚。”

走出偏厅，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朱婉清微微眯起眼，心中那片因前世背叛而始终盘踞的阴霾，似乎在今日这番淋漓尽致的羞辱与斥责中，彻底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