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婉清回击,割袍断义(1/2)

秋月将那封揉皱又展平的信笺,如同处理什么脏物般用指尖拈着,等待朱婉清的进一步指示。

她本以为小姐会采用那“无意让父亲知晓”的迂回策略,毕竟这是最稳妥、最能维持表面体面的做法。

朱婉清沉默了片刻,眸光在窗外枯寂的秋景上停留良久,忽然改变了主意。

迂回?

体面?

对于李铭晟这等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毫无自知之明的蠢货,迂回反而会让他心存幻想,以为她有所顾忌,从而纠缠不休。她需要的是彻底了断,是斩钉截铁,是让他和他的永昌伯府都清清楚楚地明白,她朱婉清,与他们再无半分瓜葛,连虚与委蛇的耐心都欠奉。

“不必经父亲的手了。”朱婉清的声音清冷,如同窗外的秋风,“取纸笔来。”

秋月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眼中顿时迸发出兴奋又解气的光芒:“小姐,您要亲自回信?”她几乎能想象到那封信的内容会有多痛快!

“嗯。”朱婉清淡淡应道,唇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弧度,“总该让人死心,死得明明白白。”

纸墨笔砚很快备好。

秋月亲自磨墨,动作都比平日有力了几分。

朱婉清铺开一张素净的薛涛笺,并未立刻下笔。她略一沉吟,原主的记忆里,李铭晟似乎最是自诩风流才情,喜爱那些华丽辞藻和缠绵诗句。

好。

她便投其所好,用最锋利的言辞,碾碎他最虚荣的幻想。

她拈起一支小楷狼毫,蘸饱了浓墨,落笔如刀,字迹竟模仿了几分李铭晟那故作潇洒的行书,却更显锐利峭拔:

“李公子台鉴:”

开篇便是极尽疏离的称呼,而非往日哪怕虚假的“晟哥哥”。

“来信收悉,展信讶然。公子字字泣血,句句含冤,不知情者,恐以为婉清乃十恶不赦之徒,令公子蒙受不白之冤,夜不能寐。”

反讽之意,扑面而来。

“然,王府之事,众目睽睽,王妃明断,真相早已大白于天下。公子所谓‘受蒙蔽’、‘眼见为实所误’,不知是蒙蔽于何人?又误见了何‘实’?莫非公子仍以为,安王妃殿下之所察,不及公子之‘明见’?”

直接将他辩解之词怼回,并抬出安王妃,压得他无法反驳。

“公子提及‘当年灯下初见’,婉清竟毫无印象。或许是公子贵人多忘事,错记了他人?亦或是公子惯常之辞,逢人便用?”

彻底否定那根本不存在的“情谊”,并暗指其轻浮滥情。

“至于公子所言‘倾心相护’、‘永昌伯府门第’,婉清更觉惶恐。朱家虽非钟鸣鼎食之家,亦知礼义廉耻。婉清身为朱家嫡女,自有家门庇护,祖母慈爱,父亲教诲,尚知安分守己,谨言慎行,不敢行差踏错,更不敢妄图高攀,行那私相授受、暗室相会之下作行径。公子美意,婉清实不敢受,亦——不屑受。”

字字如刀,直接将他的“好意”定义为“下作行径”,并表明自己根本看不上他那“高门”身份。尤其是“不屑受”三字,力透纸背!

“往日婚约,本是父母之命。如今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既然对婉清误会至此,轻鄙至此,此约存续,实无意义,徒增怨怼。公子放心,婉清虽不才,亦知强扭之瓜不甜,绝无纠缠之意。他日父亲面前,婉清自会禀明心意,恳请解除婚约,还公子自由之身,去寻那真正‘风姿清雅’、能懂公子‘倾慕’之佳人。”

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并且点明是他“误会”、“轻鄙”,错在他!将他置于不仁不义之地!

“城外寺庙之约,恕难从命。瓜田李下,人言可畏。婉清惜誉如金,不敢有损家门清名,亦望公子自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