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容置疑的坚定（2/2）

当第一枚震撼弹在走廊尽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时，这个平日里稳重如山、从不轻易发脾气的壮汉，嘴角突然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露出了熊系成员独有的那种憨厚而勇猛的笑容——就像每次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前，他对兄弟们露出的那个笑容一样，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备用发电机终于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监控屏幕闪烁了几下，重新亮起，驱散了部分阴霾。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屏幕上：郝剑那接近190公分的魁梧身躯，此刻正像一头受伤的棕熊，艰难地蜷缩在狭窄逼仄的通风管道里，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在黑暗中无声潜行。管道外，廖汉生的突击小组正在五楼与敌人激烈交火，枪声、爆炸声、喊杀声透过屏幕传来，惊心动魄。而七楼那个架设着重机枪的火力点里，那个嚣张的机枪手永远不会知道，死亡正顺着通风管道的阴影，如同最致命的猎手，悄然降临。

“三十秒倒计时。”郝剑的声音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所有通讯频道里，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廖汉生，准备突入。记住我教过你们的——永远让敌人猜不透你的下一步，永远比他们快零点一秒。”

当他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通风栅格的瞬间，战术手电的强光如利剑出鞘，正好照亮了机枪手那张写满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脸。熊系组长积蓄已久的怒吼声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为了兄弟们！”这声怒吼里，有悲痛，有愤怒，更有复仇的火焰！

指挥中心里，凌希玥敲击键盘的手指突然停顿。这位平日里高冷得如同冰山、情绪从不外露的天才黑客，此刻死死盯着屏幕上重新稳定下来的无人机信号，那双总是闪烁着冷静光芒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难以言喻的波动。她突然抓起桌上那杯早已冷透的速溶咖啡，不顾一切地灌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这是她加入“铁壁”团队三年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

旁边，陈晓墨默默地将指间那支尚未点燃的香烟，狠狠按灭在情报台冰冷的金属表面，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在那份泛黄的阵亡名单上，轻轻划过高剑的名字——那是郝剑的亲弟弟。蛇系情报官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眼眶泛红，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终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声的沉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凌晨三点十七分，当第一缕微弱的阳光挣扎着透过指挥中心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郝剑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他背着昏迷不醒的廖汉生，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了进来。熊系组长的战术背心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但他依然稳稳地托着战友的头，那个姿势，和当年在边境战场上，他从枪林弹雨中救出廖汉生时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凌希玥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总是自嘲说自己“年纪大了，一身老骨头不再适合一线冲锋”的壮汉，他所构筑的那道“铁壁”，从来都不是用单纯的肌肉和蛮力筑成的——而是用无数狰狞的伤痕、刻骨铭心的回忆、以及那份对兄弟们永不妥协的忠诚与守护，一砖一瓦，浇筑而成。

病房内，“主教跑了。”廖汉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他突然挣扎着抓住郝剑的手腕，这个在战场上总是冲锋在前、流血不流泪的硬汉，此刻眼眶通红，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自责，“但我们抓到了他的技术官林浩东，那小子扛不住，已经交代了部分‘暗星’组织的架构……”

郝剑突然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左肋那道狰狞的新疤痕，上面覆盖的纱布正渗出点点新鲜的血迹。“别婆婆妈妈的。”熊系组长咧嘴一笑，笑容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憨厚，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伤好了，下次行动，我还当你们的盾牌。”

当他转身离开病房时，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那道背影，就像一堵巍峨、厚重、永远不会坍塌的铁壁，矗立在那里，给所有人带来最坚实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