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众人皆死，我亦亡（2/2）

余晖洒在秘地的废墟残骸之上，荒芜的废土上弥漫着沉烟和紫色焰火。

整个隐族秘地无一人生还。

废墟之上，尸骨堆积如山，血流成河。顾星澜双目染血一人一刀半跪尸山上，满天的紫色焰火也只能沦为她的衬托。

等寂真赶到时便是这样的一幕。

许是察觉到了熟人，紫色的焰火这才渐渐息下。

寂真踉踉跄跄走到顾星澜面前，想要伸手将她扶起来。

我还没等他触碰到顾星澜便向一旁倒下。

寂真慌慌张张的去接住她，脑子嗡的一声只觉一片空白，就连双手都在颤抖。

“顾星澜！你…我带你回去…你不能死…”

“你还是来了…对不起寂真…浪费你的功德了……”

“不浪费…不会浪费的…我可以救你！你答应过她，答应过你师尊，要好好活下去的，你不能食言一一”

顾星澜抓住寂真的衣袖，勉强挤出一丝释然的笑。

“寂真…拜托你把我葬在十堰城旁边，别葬太远，她会找不到我的，她最怕一个人了…”

“我答应过她，要陪她很久…很久……”

寂真感受到袖子上的重力骤然消失，就连她的声音都渐渐听不见了，怀中的身体渐渐冰冷。

苏念一死了，如今顾星澜也要走。

寂真只觉得自己也快疯了，他拼命地向上天嘶吼道：“啊啊啊一一为什么？为什么…天道为什么如此不公，为什么这么好的两个人会变成这样…”

寂真亲眼见证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也亲眼看着她们二人双双陨落，却无能为力。

他说着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一颗一颗的砸下浸湿了袈裟，直到眼泪流干了，神色也逐渐麻木发灰。

为什么会离天法阵的人不是他，为什么死在诅咒里的人不是他，寂真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

明明在这个世界上赎罪的人是他，该死的人也该是他。

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再到三个人，如今又变回他一个人。

寂真抱着顾星澜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回十堰城，将她葬在十堰城的旁边。

自那之后，寂真换上了黑白色的袈裟，放下了禅杖，握起了一刀一剑，一个人行走在修真界中，继续游历，继续救人，继续渡苍生。

世人给他起了个名号“刀剑佛陀”。

他哄骗自己假装顾星澜和苏念一都还在，她们两个都还在，一切都没有变。

修真界并没有因为苏念一和顾星澜的死而有所波澜，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而寂真这一特别的形象却多了一个“刀剑佛陀”的称号。

世人遗忘了她们，可寂真没有忘，也忘不掉，更不敢忘。

寂真怕自己忘了这世间还会有人记得她们吗？

玄霄道宗开始渐渐没落，逐渐淡出世人的眼中。

不久后，魔域封印大开，修罗魔族大举进攻，元初界生灵涂炭。

万火丹宗慕容炎血尽而亡暴尸荒野。

无极剑宗的陆铮剜心剜骨而死。

散修联盟的季云深与一具傀儡死在大火里。

这一辈凤鸣天榜上的天骄，元初界引以为傲的黄金一代。除了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似乎从苏念一死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幸起来了。

而寂真也在仙魔大战中被玄冥魔君抽去灵根打碎丹田而死。

临死前，寂真看见的不是凶狠的魔，而是四道柔和的虚影。

是身着华服的父皇和母后。

是苏念一和顾星澜。

“皇儿，快过来！”

“寂真，再不快点我们可就不等你了！”

好…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