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南线决战 血染峡谷(1/1)

老刀小队用近乎全灭的代价换回的那份染血的作战计划如同一把钥匙解开了笼罩在“复仇联盟”南方集群进攻意图之上的重重迷雾,也让陈野得以在敌人总攻发起前最后有限的时间内进行一场精妙而大胆的战略赌博,计划清晰显示敌军主力将分三路进击:左路以部分“黑曼巴”武装伴攻牵制“落鹰涧”防线右翼,中路以国际雇佣兵为锋锐、辅以“黑曼巴”主力强攻“落鹰涧”结合部并试图向纵深突破直插雾隐谷方向,而真正的杀招在于右路——一支由最精锐雇佣兵和部分“黑曼巴”悍匪组成的混合突击队,将利用一条被视为天险、因而防御相对薄弱的侧翼峡谷通道“风嚎涧”进行快速迂回穿插,意图绕过“落鹰涧”主防线,直接出现在防卫军侧后方,与中路突破部队形成夹击,一举瓦解整个南部防御体系,计划中甚至预留了与“内应力量”在特定时刻制造混乱的协同节点,虽未指名道姓,但其指向性不言而喻。陈野凝视着地图上那条蜿蜒曲折的“风嚎涧”,一个险中求胜的计划迅速成形:既然敌人指望从这里获得奇袭之效,那便索性将计就计,将“风嚎涧”变成埋葬其主力的坟场,他命令南线防御部队在“落鹰涧”正面防线继续加固工事、摆出死守态势,同时秘密将最精锐的机动预备队、部分重火力以及大量就地取材制作的爆炸物和障碍器材,连夜调往“风嚎涧”两侧崖壁的预设阵地,并动员附近山民协助搬运和伪装,务求在敌人选择的主攻路线上,布设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而正面“落鹰涧”防线则需在承受巨大压力的情况下,坚守足够时间,将敌军主力牢牢吸引并消耗在预定区域,为“风嚎涧”的歼灭战创造条件,这是一场险棋,任何环节的失误或正面防线过早崩溃都将导致满盘皆输。

决战在次日拂晓时分伴随着敌方猛烈的炮火准备拉开序幕,正如情报所预测,敌军集中了大部分炮火和自动榴弹发射器对“落鹰涧”防线全线进行了持续近半小时的猛烈轰击,爆炸的火光将黎明前的黑暗撕裂,整个山涧地动山摇,硝烟与尘土遮天蔽日,守军将士蜷缩在加固过的掩体与防炮洞内,承受着巨大的心理与生理压力,不断有工事被直接命中,伤亡从战斗伊始便开始攀升。炮火延伸后,左路和中路的敌军几乎同时发起了冲锋,左路的“黑曼巴”武装分子在晨雾中发出怪叫,以散兵线涌向防线右翼的山脊阵地,而中路则以国际雇佣兵为突击箭头,在装甲车(数辆加装了钢板的越野车和皮卡)的掩护下,呈楔形队形,直扑结合部,其战术配合明显更加老练,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和榴弹发射器压制着守军火力点,雇佣兵步兵则紧随其后,利用烟幕弹和地形跃进,不断试图撕开缺口,防守结合部的防卫军部队承受着开战以来最严峻的考验,阵地前沿瞬间陷入了血肉横飞的惨烈近战,手雷在狭窄的战壕内外爆炸,刺刀与工兵铲在弥漫的硝烟中碰撞出火花,不断有士兵在怒吼中与敌人同归于尽,防线多处告急,预备队被不断填进去,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而与此同时,右路那支肩负迂回穿插重任的敌军精锐混合突击队,约一百五十人,在少量炮火掩护和无人机侦察引导下,悄然进入了“风嚎涧”谷口,这条峡谷两侧崖壁高耸陡峭,谷底乱石嶙峋,一条溪流穿行其间,地形确实险要,但也正因为险要,常规防御认为大部队难以通过,只布置了少量观察哨和雷区。突击队指挥官显然对这次迂回寄予厚望,队伍行进速度很快,前锋的雇佣兵小队熟练地排除或标记了零星的地雷,后续部队跟进迅速,企图以最快速度穿越峡谷,直插守军后背。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陈野精心准备的死亡走廊。当突击队主力完全进入峡谷中段最狭窄区域时,随着陈野在后方指挥部一声令下,预先埋伏在两侧崖壁之上、经过严密伪装的火力点同时开火!数十挺轻重机枪、自动榴弹发射器从高处倾泻下致命的弹雨,如同镰刀般收割着谷底毫无遮蔽的敌军,同时,预先埋设在谷底乱石中和崖壁上的大量炸药、凝固汽油弹被遥控引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绝,火光冲天,破碎的岩石和灼热的金属破片在狭窄空间内横飞,瞬间将整个峡谷变成了人间炼狱,敌军猝不及防,队形大乱,伤亡惨重,试图寻找掩体或组织反击,但来自上方交叉火力的覆盖几乎无处可躲,不断有人中弹倒下或被爆炸吞噬,凄厉的惨叫声在峡谷中回荡。部分悍勇的雇佣兵试图攀爬崖壁反击,但崖壁陡滑,且守军居高临下,攀爬者纷纷被子弹或手雷击落,谷底瞬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溪。

然而,敌军这支精锐毕竟非比寻常,在遭受初始重创后,残存的指挥官迅速组织起有效抵抗,他们利用残存的装甲车辆和大型岩石作为掩体,用迫击炮和火箭筒向崖壁上的火力点进行压制射击,同时派出小股特种兵利用钩索和岩缝,在烟幕掩护下,向守军部分火力点发动了凶狠的反扑,崖壁上的战斗同样惨烈,守军士兵与攀爬上来的敌军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搏杀,刺刀、匕首、甚至石头都成了武器,不断有人从崖壁上惨叫着坠落,峡谷上下的枪声、爆炸声、呐喊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交响乐。陈野在指挥部密切关注着“风嚎涧”的战况,他知道伏击成功重创了敌军,但敌人残余力量的困兽之斗依然凶猛,必须尽快彻底解决,否则一旦被拖住,正面“落鹰涧”防线压力将无法承受,他命令投入作为总预备队的最后两个连的生力军,从峡谷两端入口压上,配合崖壁守军,对谷底残敌进行最后的清剿,务求全歼。

就在“风嚎涧”伏击战激烈进行、胜负的天平逐渐向守军倾斜之际,“落鹰涧”正面防线的局势却急转直下。中路国际雇佣兵的进攻凶悍无比,他们不计伤亡,在装甲车和精准火力的支援下,终于在被鲜血浸透的结合部阵地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小股雇佣兵突入了防线后方,虽然很快被预备队堵住并大部歼灭,但这一突破动摇了本就承受极限压力的守军士气,加之左路敌军也在持续施压,整个“落鹰涧”防线多处出现松动,伤亡数字直线上升,弹药消耗惊人,部分地段开始出现溃退的迹象,防线指挥官的求援通讯几乎带着绝望的嘶哑。陈野面临着一个艰难抉择:是继续将资源向已占优势的“风嚎涧”倾斜以求尽快彻底解决右路之敌,还是必须立刻抽调力量回援岌岌可危的正面防线?他深知,正面防线一旦崩溃,即便全歼了右路迂回之敌,敌军主力仍将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然而,此刻他手中可用的机动兵力已所剩无几,雾隐谷最后的警卫部队需要防备北方和内部可能的变故,西线苏清月部同样承受压力无法抽调,似乎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战局即将崩坏的时刻,一个所有人都未预料到的变故发生了。一直在东南方向按兵不动、态度暧昧的孟洪土司,其麾下约三百人的武装,突然出现在战场东南侧翼!但他们并没有如陈野最担心的那样加入“复仇联盟”一方攻击守军侧背,而是在一阵急促的、并非针对守军的炮火(更像是威慑射击)过后,孟洪本人通过一个公开的、未加密的无线电频道,向交战双方喊话,其声音沙哑而充满一种复杂的情绪:“‘自由阵线’的兄弟们!我孟洪糊涂过,被猪油蒙了心,信了外人的鬼话,以为能保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但我眼没瞎!我看到了‘落鹰涧’的弟兄们是怎么用命在填!看到了‘风嚎涧’的埋伏是怎么打的!更看到了那些外国来的豺狼是怎么想把我们所有人都撕碎,把我们的土地变成他们的猎场!我孟洪再浑,也知道这金三角的天,不能由着外人来遮!陈野总指挥,我孟洪今天带着我的人,来赎罪了!弟兄们,跟我上,打那些穿迷彩的外国狼!” 喊话未落,孟洪的武装便从侧翼猛然冲向正在进攻“落鹰涧”左翼阵地的“黑曼巴”部队侧后,虽然装备和训练未必精良,但这突如其来的倒戈一击,完全出乎了“黑曼巴”武装的意料,瞬间打乱了其进攻节奏,左翼压力为之一缓。而更关键的是,孟洪倒戈的政治象征意义和战场心理影响是巨大的,它意味着“复仇联盟”试图利用的内应不仅失效,反而变成了刺向他们自己的一把刀,正面防线守军士气为之一振,爆发出一阵怒吼,竟然将突入结合部的少量雇佣兵残余彻底歼灭,暂时稳住了阵脚。

突如其来的逆转让“复仇联盟”的指挥层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孟洪会在最后关头倒戈,其右路精锐在“风嚎涧”濒临覆灭,中路进攻受挫,左翼又遭突袭,整个进攻态势瞬间逆转。陈野虽对孟洪的动机仍存疑虑,但战机稍纵即逝,他立刻抓住机会,命令“落鹰涧”防线守军趁势发起一次有限的反冲击,将突入之敌彻底清除出阵地,同时命令“风嚎涧”的部队加快清剿速度,并分出一部分兵力,从侧翼威胁中路敌军。战场形势陡然转变,“复仇联盟”南方集群在遭受重大伤亡和意外打击后,进攻势头终于被遏制,开始出现整体动摇的迹象,部分“黑曼巴”武装率先向后溃退,国际雇佣兵虽然纪律性较强,但在失去侧翼掩护和进攻突然受阻的情况下,也开始交替掩护后撤,试图脱离接触重整。

然而,战斗远未结束,敌军的撤退并非溃败,而是有组织的后撤,其中火力和预备队依然存在,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陈野的部队在经历了一整天的血战之后,伤亡极其惨重,几乎所有参战部队都减员严重,弹药储备告罄,士兵们疲惫不堪,许多人是带伤作战,急需休整和补充。孟洪的部队在最初的反击后,也因伤亡和缺乏与守军的有效协同而攻势减缓,其真实的意图和可靠性仍需观察。夕阳如血,映照着“落鹰涧”和“风嚎涧”方向尸骸枕籍、硝烟未散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伤员痛苦的呻吟和担架队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山谷间。南线决战以守军的惨胜暂时告一段落,“复仇联盟”主力的进攻被击退,其右路精锐近乎全军覆没,但陈野也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大量经验丰富的老兵和基层骨干血染峡谷,防御体系元气大伤,而更大的威胁——北方的“阿克琉斯之盾”和西线的“血牙”仍在虎视眈眈,内部的孟洪更像是一把暂时指向敌人、却不知何时会转向的双刃剑。陈野站在指挥所前,望着血色残阳下苍茫的群山和蜿蜒如伤口般的战线,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沉重如铁的凝重,他知道,击退一次进攻并不等于赢得战争,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他必须立刻着手处理伤员、整补部队、评估孟洪的真实意图、并防备敌人可能发起的更疯狂反扑,而资源与时间的匮乏,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可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