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重生“破晓”(1/2)

陈野是在一阵浓郁草药味和隐约吟唱的古老歌谣中彻底清醒的。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柔软兽皮的竹榻上,身上的伤口被一种墨绿色的、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膏妥善包裹,换上了干净的、由某种植物纤维编织的粗布衣物。肋部的旧伤和新增的擦伤虽然依旧疼痛,但那种濒临极限的疲惫感和失温的寒意已经消退。

他猛地坐起,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闷哼一声,但目光立刻急切地扫视四周。这是一个巨大的、由竹木和巨大叶片搭建的圆形长屋,中央燃着一小堆篝火,烟雾通过屋顶巧妙的开口排出。他看到苏清月就躺在不远处的另一张竹榻上,似乎还在沉睡,但呼吸平稳。而玛拉……玛拉躺在更靠近火堆的地方,一个脸上涂满彩色图腾、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正俯身在他身边,用一种骨针蘸着药汁,小心翼翼地缝合他腿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玛拉脸色惨白如纸,昏迷中仍因疼痛而微微抽搐,但至少,他还活着。

悬着的心稍稍落下,陈野这才有暇仔细观察所处的环境。长屋内除了他们和那位巫医,还有几名精壮的、只在腰间围着兽皮的部落战士,他们手持长矛,安静地守卫在门口和角落,眼神锐利而警惕,打量着陈野这个外来者。

就在这时,长屋的门帘被掀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那是一位老者,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但步履沉稳,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他同样穿着简单的兽皮,脖子上挂着一串由兽牙和彩色石子串成的项链,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河床的龟裂,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他手中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某种黑色晶石的木杖,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名为“山魄”。

山魄走到陈野的竹榻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但那无形的压力让经历过无数生死瞬间的陈野也感到一丝凛然。老者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陈野脖颈上,那枚从岩摆那里继承来的、雕刻着雄鹰的骨雕挂坠上。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有震惊,有追忆,有悲伤,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他伸出手,指向那枚骨雕,用带着浓重古老口音、但陈野勉强能听懂的通用语缓缓问道:“外来的战士……这‘山鹰之魂’……你从何而来?”

陈野心中一紧,握紧了胸前的骨雕。他没有隐瞒,也用简练的语言,讲述了他们与岩摆的相遇,岩摆部落被桑坤血洗的惨剧,岩摆如何与他们并肩作战,以及最后在码头,岩摆为了掩护他们突围,如何壮烈牺牲,并在最后将这枚象征着部落传承的信物交给了他,嘱托他守护族人,战斗到底。

当听到岩摆部落被焚毁、族人被屠戮时,山魄闭上了眼睛,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流露出深切的悲痛。当他听到岩摆最终战死,将“山鹰之魂”交给陈野时,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再次看向陈野,那眼神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和……一丝认可。

“岩摆……是‘逐风’部落最勇敢的鹰。”山魄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他的爷爷波岩,是我年轻时一起狩猎、一起对抗过丛林恶魔的兄弟。我们‘守山’部落与他们‘逐风’部落,流淌着相近的血液,守护着同一片祖灵安息的山林。”

他告诉陈野,两个部落自古毗邻而居,虽各有领地,但面对外敌和自然灾害时,总会相互支援。只是近几十年来,外界势力不断侵入,丛林法则改变,两个部落的联系才渐渐变少,但他一直关注着“逐风”部落的消息,没想到等来的竟是如此噩耗。

“桑坤……还有他背后的‘方舟’……”山魄念出这两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们不仅是你们的敌人,也是玷污山林、惊扰祖灵的罪人。我们‘守山’部落,世代居住于此,不与外界过多往来,但并非瞎子、聋子。我们能看到河流被毒害,山林被砍伐,能听到无辜者在黑暗中哭泣。”

他顿了顿,木杖重重一顿地:“岩摆将这‘山鹰之魂’交予你,便是将‘逐风’部落的仇恨与未来托付于你。而你,外来的战士,你身上的伤痕和眼中的火焰告诉我,你背负着同样的血海深仇。祖灵的指引让你漂流到此,或许,正是让我们这两股被同一敌人伤害的力量,汇聚在一起。”

陈野心中震动,他没想到在这与世隔绝的雨林深处,竟然遇到了与岩摆部落渊源如此之深的盟友!这无疑是绝境中的一线曙光。

接下来的几天,陈野和苏清月(她不久后也苏醒过来)在“守山”部落的庇护下安心养伤。部落的巫医医术高超,用的草药极其有效,陈野和苏清月的伤势恢复得很快。玛拉的情况最为严重,失血过多加上感染,一度生命垂危,但在巫医不惜代价的救治和部落采集的珍贵草药作用下,他顽强地挺了过来,虽然依旧虚弱,但性命无虞。

身体恢复的同时,陈野开始利用部落相对安全的环境,与老枪重新建立了断断续续的联系(借助苏清月修复的、带有长距离通讯模块的设备,以及部落允许他们在特定高地架设的临时天线)。

老枪那边情况也不乐观。“信天翁”号在摆脱追击后也受损不轻,正在偏远海域进行紧急维修,暂时无法前来接应。但他带来了一些外部世界的最新消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