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磨砺刀锋(1/2)

“曙光”基地的存在,如同在桑坤帝国狰狞版图的心脏地带,悄然嵌入了一枚带着倒刺的楔子。瀑布昼夜不息的轰鸣,不仅掩盖了基地内部有限的活动声响,更像是一曲永不停歇的战歌,激励着每一个在此栖身的人。宝贵的十天,在高度紧张却又秩序井然的节奏中飞逝。对于刚刚经历七号河谷惨败、在雨林中被“收割者”追杀得几乎山穷水尽的“破晓”残部而言,这十天并非单纯的休养生息,而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疯狂重建与战力复苏。

溶洞深处开辟出的医疗点里,草药的清苦气味与消毒水味混合弥漫。在苏清月带来的有限药品和玛娜部落传承的古老伤药共同作用下,大部分伤员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好转。骨折处被重新固定,撕裂的伤口开始结痂,高烧退去,萎靡的眼神重新凝聚起锐利的光芒。身体上的创伤易于愈合,但七号河谷背叛的阴影与战友惨死的悲痛,则需要更长时间去消化,而最好的消化方式,便是复仇的行动。每个人都在沉默中积蓄着力量,将悲愤转化为擦拭武器、锤炼体能时更狠厉的劲道。

陈野的恢复速度堪称变态,他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已然收口,只是偶尔剧烈活动时,肌肉会传来隐隐的酸痛,提醒着不久前那场亡命奔逃的极限消耗。他没有给自己任何松懈的机会,每日黎明前便起身,在瀑布下的深潭边进行残酷的体能训练,冰冷的潭水冲刷着身体,也冷却着心中翻腾的杀意。他知道,作为领袖,他必须比所有人更快、更强、更冷静。

十天时间,基地的机能初步完善。阿南设计的小型水力发电机稳定运转,为指挥中心、基本照明和通讯设备提供了宝贵电力。豹叔统筹的防御体系层层加固,溶洞入口、台地隘口乃至河谷上下游可能的渗透点都设置了明暗结合的哨卡与致命的陷阱,俨然一座戒备森严的林中要塞。玛娜的部落战士与新加入的、熟悉山林的成员组成了高效的侦察小队,他们的活动范围以基地为中心,如同触角般向外延伸,严密监控着方圆数十里内的任何风吹草动,确保基地的绝对隐蔽。

当最后一名重伤员脱离危险期,能够下地缓慢行走时,一种无需言说的紧迫感开始在基地内弥漫。休整期结束了,复仇的利剑需要再次出鞘。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个由阿南带来、象征着桑坤未来毒品命脉的目标——“鬼哭坳”。

指挥中心所在的溶洞大厅,此刻被几盏蓄电池供电的led灯照得通明。粗糙的岩石墙壁上,悬挂起大幅的、由苏清月情报组根据多方信息拼凑绘制的“鬼哭坳”及周边区域详图。而大厅中央,则是一个更加直观的、利用泥沙、石块、树枝和颜料制作的精细沙盘,清晰地勾勒出“鬼哭坳”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地形——它并非一个简单的山谷,而是由一系列犬牙交错、深不见底的石灰岩溶蚀裂隙和幽深洞穴组成的复杂迷宫,终年弥漫着有毒的瘴气,故而得名“鬼哭”。唯一的已知陆路通道是一条蜿蜒于悬崖边缘、最窄处仅容一车通过的险峻小路,且必然设有重兵把守。

陈野、苏清月、豹叔、玛娜、阿南以及几位新任命的战斗小队队长围在沙盘周围,气氛凝重。

“根据阿南提供的核心信息和我们的外围侦察,”苏清月手持一根细木棍,点在沙盘上代表主入口的位置,“可以确认,‘鬼哭坳’是桑坤投入重金打造的新型合成毒品实验室,负责人是代号‘博士’的德国化学家。这里的防御力量与‘鼹鼠工厂’不可同日而语。”她的木棍移动到入口内侧,“这里,至少有一个排的精锐‘血鸦’驻守,配备重机枪和火箭筒阵地,扼守咽喉要道。”木棍又指向裂隙深处几个标记为未知的洞穴,“这些洞穴内部结构不明,但热成像显示有持续活动,很可能是实验室核心区域和备用出口,守卫只会更加严密。此外,‘收割者’雇佣兵的活动痕迹,在邻近区域也被我们的侦察员捕捉到过,不能排除他们在此协防或作为快速反应部队的可能。”

阿南补充道,脸色凝重:“‘博士’是个疯子,但也是天才。他设计的合成路线效率极高,一旦大规模投产,危害远超海洛因。而且,实验室内部肯定布满了化学物品,强攻的风险极大,可能引发剧烈爆炸或有毒气体泄漏。”

豹叔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这鬼地方,真他娘的是个刺猬。强攻那条小路,有多少人都不够填的。空中力量我们更没有。”

玛娜则盯着沙盘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裂隙和代表密林的区域,眼中闪烁着猎手的光芒:“路,不一定只有一条。野兽能走的地方,人也能走。这些悬崖和密林,对于习惯了平地作战的守卫来说是天堑,但对于我们……”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陈野沉默地听着所有人的分析,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一寸寸地掠过沙盘的每一个细节。他没有急于发表意见,而是让各种可能性在脑中激烈碰撞、推演。强攻是下下策,代价无法承受。那么,唯有奇袭。

“我们的优势,在于隐蔽和出其不意。”陈野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桑坤和‘收割者’绝对想不到,我们在经历重创后,不仅迅速恢复了战力,还敢主动出击,并且目标直指他这处隐藏最深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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