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桑坤的孤立（1/2）

昔日象征着权力与奢华的桑坤核心庄园，如今虽依旧戒备森严，高墙电网与巡逻的“血鸦”卫队昭示着其不容侵犯的外表，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内部的衰败与腐朽气息，却如同雨季墙角的霉斑，悄然滋生、蔓延。曾经灯火通明、彻夜喧嚣的主厅，如今常常陷入一种令人不安的沉寂，只有桑坤如同困兽般焦躁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理石地面上回荡。空气中雪茄的浓烈烟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焦糊味，混合着一种压抑的、仿佛来自深渊的绝望。

“黄金水道”的再次被断，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沉重地压在了桑坤本就岌岌可危的财政神经上。“幽冥集市”暗网平台的覆灭，切断了他与国际黑钱和特定客户的快捷通道；“鬼哭坳”新型毒品实验室的毁灭，葬送了他未来最大的利润增长点；遍布金三角的制毒作坊、走私路线、电诈园区接连遭受“破晓”或明或暗的精准打击，收入锐减。而维持庞大的私人武装“血鸦”、支付“收割者”雇佣兵的天价佣金、以及支撑对“曙光”基地那场耗资巨大的围攻，每一项都如同贪婪的巨兽，疯狂吞噬着他日渐干瘪的金库。昔日堆满美金和金条的密室，如今显得空旷了许多，账本上触目惊心的赤字，像是一张张嘲讽的脸，映照着他江河日下的实力。

财力的萎缩，直接动摇了他统治的根基——对下属各路武装的控制力。过去，他可以凭借源源不断的金钱和毒品供应，让“乌蟒”寨的扎卡、“毒蝎帮”的梭温之流俯首帖耳，甘为鹰犬。如今，承诺的赏金和补给屡屡拖欠、缩水，甚至直接断供。那些依附于他的地方武装头目们，表面依旧恭敬，但闪烁的眼神和阳奉阴违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坤爷，‘乌蟒’寨那边……这个月的份额，他们又说路上不太平，要延迟……”一名负责后勤的心腹战战兢兢地汇报，声音越来越低。

“延迟？！”桑坤猛地将手中的水晶酒杯砸在地上，碎片和酒液四溅，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汇报者，“扎卡那个老狐狸！他是不是以为我桑坤现在拿他没办法了？！告诉他，三天！就三天！看不到东西，我亲自带人去他寨子里‘取’！”

然而，这样的威胁，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他确实很难再组织起一次如同攻打“曙光”那样规模的军事行动了。各路人马保存实力的心思昭然若揭，再难驱使他们去打硬仗、啃硬骨头。

更致命的是他性格中固有的多疑与暴戾，在接连的挫折和压力下，被放大到了极致。他无法接受失败，将一切归咎于下属的无能、怯懦甚至……背叛。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庄园的地下审讯室内，惨叫声不绝于耳。桑坤亲自监督着对几名从“黄金水道”事件中侥幸生还、逃回来的小头目的“审讯”。他们被绑在刑架上，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为什么船会被劫？为什么‘破晓’的人能摸上船？说！是不是你们中间有人吃里扒外？！”桑坤的声音如同刮骨钢刀，他拿起烧红的烙铁，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