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淮茹(12)(1/2)

秋阳透过新糊的窗纸,在水泥地上投下菱花纹路。

刘璃(秦淮茹)站在纺织厂家属院深处的小院里,指尖拂过刷了靛蓝油漆的门框。

这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院墙爬满枯藤的独门小院,两间正房是新改的,带个巴掌大的灶披间,屋檐下甚至还挂着前任住户留下的风干玉米。

团团扒着刘璃的碎花布包袱,黑眼圈凑近门缝猛嗅:“姐姐!新家的木头味像雨后竹林!”

胖爪子指着东厢房:“雨水妹妹住那间对不对?窗台有糖纸闪光呢!”

刘璃忙捏住它圆耳朵悄声叮嘱:“小点声,姐姐能听到!”

堂屋里,何雨柱正把最后一口樟木箱扛进屋。红漆方桌、榆木衣柜一应俱全,连炕席都是崭新的芦花纹。

他抹了把汗笑道:“师傅把压箱底的人情都用上了!厂里管后勤的老赵是他师弟,特意给咱们拨的婚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揭开是两枚芝麻烧饼:“快垫垫,师傅在后头整治席面呢。”

正说着,陈万山洪亮的嗓门撞开院门:“柱子!把井水镇的冬瓜搬进来!”

身后师娘端着青花大海碗,鲜香直往人鼻尖钻。

秦淮茹忙去接,却被师娘挡开手:“新娘子别沾油星!今儿就请了纺织厂食堂张主任和柱子几个师兄弟,没外人。”

灶披间很快烟火蒸腾。陈万山的炒勺在铁锅上叮当脆响,青椒肉丝在火光里翻飞如金线。

张主任捏着酒杯倚门笑:“老陈,柱子这新房可比你那丰泽园学徒宿舍强多喽!”

陈师傅刀尖一挑,雕成玉兰花的胡萝卜落进汤碗:“要不怎么拼着老脸去争?原先那三间瓦房……”

炒勺突然往墙根水缸重敲一记:“叫何大清白瞎了十年光景!”

席间骤然寂静。何雨柱攥着酒壶的手指关节发白,喉头滚动两下才出声:“得亏…得亏淮茹提醒我给爹去信。”

他从怀里掏出电报拍在桌上,纸角带着汗渍:“爹说每月寄十块给雨水,整整五年六十个月!”

团团惊得在刘璃肩上倒仰:“六百块!够买十车竹笋啦!”

刘璃忙用意识轻弹它脑门,面上却温温柔柔给张主任布菜:“也是凑巧。前些天见雨水袄子短了半截,想着给爹捎个信添件冬衣,谁成想……”

“谁曾想扯出条蛀虫!”陈万山“啪”地折断手中葱段,“钱都进了易中海兜里!今早我去邮局查凭证,汇款单签收栏全是他狗爬字!”

张主任酒杯往桌上一顿:“老易?他不是总接济院里孤寡?”

师傅冷笑:“拿别人家骨血钱充善人?柱子成亲半句贺喜没有,怕是心虚!”

酒过三巡,宾客散尽时暮色已浓。

何雨水蹲在门槛上数蚂蚁,见刘璃收拾碗筷,突然小声问:“嫂子,咱们不回家喂芦花鸡了吗?”小姑娘辫梢垂在洗白的衣领上,细得像初春柳枝。

何雨柱抓起抹布狠擦桌子,木纹里沁出深色水痕:“家?易中海把爹给你的抚养费全吞了!六百块够买多少只鸡?”

抹布摔进水盆溅起老高:“六百块啊雨水!够你念完初中!”

院里槐树叶沙沙作响。何雨水猛地站起,旧布鞋踢翻了蚂蚁窝:“所…所以我饿着肚子捡煤核那年,他端给贾家的猪肉炖粉条…”

月光下小脸煞白,“是用我的钱买的?”

刘璃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揽过小姑娘单薄的肩往屋里带。

炕沿铺着大红鸳鸯被,她变戏法似的从枕下摸出个牛皮本:“瞧。”

本子上工整写着“何雨水成长基金”,首页贴着张崭新存单。

“抚养费讨回来以后,嫂子就全存这儿,往后每月嫂子再添五毛。”

指尖又翻过一页:“爹新寄的一百块置办了这个—”

变魔术般亮出串黄铜钥匙,两片钥匙头用红绳系成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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