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盐税疑云,踪隐祸机(2/2)

伤处在寒风中愈发刺痛。

她扶着墙根勉强站起,这才发觉裤脚不知何时沾了大片污泥,方才躲闪时鞋跟也崴了,脚踝隐隐作痛。

而最难受的还是背后的伤,每走一步都如受刑般难熬。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闺房,她反手牢牢闩上门,和衣倒在绣榻上。

背上的伤让她只能侧卧,锦被柔软,却辗转难眠,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引发一阵疼痛。

父亲若真涉案,她该怎么办?

举报父亲?那疯癫无依的娘亲又当如何?谁来照拂?

装作全然不知?可一旦东窗事发,她也难逃干系。

思来想去,心乱如麻。

背上的伤也在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前路的艰难。

最终,她决定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同时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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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陆皓凝特意晚了半个时辰去正院请安。

昨夜的一番折腾让她的伤更加严重,每走一步都需咬牙忍耐。

陆无涯正对着手中一盏碧螺春怔忡出神。

细嫩的茶芽在澄澈的茶汤中浮沉不定,映着他眼底一片挥之不去的阴翳。

陆皓凝款步上前,动作比平日缓慢许多,背后的伤让她无法如常行礼,只能微微屈身。

“父亲今日气色欠佳,可是连日公务繁重,伤了精神?”

陆无涯揉按额角,声音透着倦意:“近日盐税账目繁杂,为父确实有些乏了。”

盐税!

陆皓凝心尖骤然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温言劝道:

“再要紧的公务,父亲也当以玉体为重,万勿操劳过度。”

她顿了顿,似是无意间提起:“对了,女儿昨日听下人说,杜家送了些补品来?”

陆无涯神色微变:“你听谁说的?”

陆皓凝被他语气中的严厉惊得一缩,忙低下头,做出几分委屈惶恐的模样。

“就…厨房的刘妈,说是什么珍稀药材,女儿还想着若对父亲有益,不如…”

“胡闹!”

陆无涯厉声打断,似意识到自己失态,又强压着怒气,沉声道:

“下人嚼舌根的话也信?杜家不过是送了些土仪罢了!”

陆皓凝眼圈微红,低声认错:“是女儿莽撞了…父亲息怒。”

她微微屈膝行礼,这个动作让她背上的伤一阵抽痛,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陆无涯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似也察觉自己反应过激,语气略缓。

“为父并非要斥责你,只是怕你年纪小,听信了谣言,徒增烦扰。”

“好了,去给你母亲请安吧。”

“是,父亲。”陆皓凝恭敬地福身告退,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避免露出破绽。

退出那间压抑的书房,廊下天光明亮。

陆皓凝低垂的眼眸深处,一丝决绝的冷光,如冰刃般骤然掠过。

背上的伤仍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心中的寒意,肉体的疼痛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父亲方才那瞬间的失态与掩饰,几乎坐实了她心中那最坏的猜测。

她不能再心存侥幸,必须即刻绸缪,为娘亲,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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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静的小院,陆皓凝立刻坐到书案前,铺开薛涛笺,提笔蘸墨。

坐着写字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背上的伤让她无法久坐,只能时不时站起来活动一下。

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迅速修书一封。

信中只说她偶闻六殿下在查盐税案,请薛家哥哥帮忙打探消息,却只字未提父亲之事。

唤来青竹,她仔细叮嘱务必亲手交予薛保琴。

青竹刚走,陆皓凝又取出珍藏的银票和几件值钱首饰,悄悄藏在娘亲院中的暗格里。

若真有大难临头的那天,这些物件,或许能保娘亲一时无忧。

想到娘亲,陆皓凝轻轻叹了口气,背上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