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白对弈,无声入局(2/2)

“够他们喝一壶了。”

“殿下,要现在动手吗?”

“不急。”梁策慢条斯理地折起密信,收入袖中,“等一起收网。”

目光重新落回棋盘,白子已深陷绝境,再无腾挪余地。

他忽地抬手,将所有棋子尽数扫入罐中,动作干脆利落,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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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

“小姐,谢家又送东西来了。”

青竹捧着个精致的描金红漆匣子,脚步轻快地跨过门槛,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暖阳透过雕花屏窗洒进来,在青砖地上筛下斑驳的光影。

院里的石榴花开得正艳,累累红英如火如荼,偶有花瓣被风吹落,飘进窗来,落在陆皓凝正在整理的嫁妆单子上。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回了。”

她搁下狼毫笔,指尖拈起那片嫣红的花瓣,置于鼻端轻嗅,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谢公子倒是殷勤。”

青竹将匣子小心放在案几上,忍不住催促道:“小姐快打开看看,这次又是什么稀罕物?”

陆皓凝解开匣子上的丝带,掀开盖子,一阵清雅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匣中红绒衬底上,整齐码放着十二个精巧的瓷盒,每个不过拇指大小,釉色如雨过天青,盒盖上用金粉勾勒着不同的花卉。

“是香粉。”

她取出一盒,轻轻启开,里面是细腻如雪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梨花冷香。

“十二花神香,倒是有心。”

青竹凑过来看,惊叹道:“听说这香粉是京城玲珑阁的珍品,一盒就要十两银子呢!”

陆皓凝指尖沾了些许,在腕间试了试,香气清幽不腻,确实上乘。

她合上盖子,将瓷盒放回匣中,神色却淡了下来。

“收起来吧,和之前的一处放着。”

青竹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不喜欢?”

“不是。”陆皓凝摇头,目光投向窗外那株灼灼石榴花,“只是觉得…太铺张了。”

自那日张府赏月宴后,已过去月余光景。

她日日涂药,后背的伤早已痊愈,只余下浅淡的印记。

婚事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三书六礼已过大半,婚期最终定在秋分。

谢逢彬几乎隔三差五就差人送来各种珍玩首饰,绫罗绸缎,殷勤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青竹抱着匣子去里间收好。

陆皓凝重新拿起那卷长长的嫁妆单子,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条目上,心绪却如窗外被风吹动的石榴枝叶,纷乱难静。

父亲的事始终如一块大石压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这一月来,她暗中留意,发现父亲行踪越发诡秘。

前日深夜,她起夜时竟看见父亲独自在后院焚烧文书。

火光映照下,那张平日里威严的脸显得格外阴郁。

陆皓凝搁下笔,指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窗外,几只麻雀在石榴枝头跳跃啁啾,欢快地啄食着柔嫩的花瓣。

她起身,行至妆台前的菱花铜镜前,略整了整衣襟鬓角,对刚收拾妥当的青竹道:

“随我去给母亲请安。”

青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取来一件淡青色薄纱外衫为她披上,有些困惑道:

“小姐,今日怎的突然要去请安?夫人不是免了您晨昏定省么?”

陆皓凝唇角微勾,眼底却无丝毫笑意,只余一片沉静。

“正因为免了,才更该去。”

主仆二人穿过几道回廊,来到柳平芜所居的正院。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柳平芜尖利的斥骂。

“没用的东西!连个茶都沏不好!”

“夫人息怒,奴婢这就去重沏…”

“滚出去!”